一臉茫然的我,同樣一臉茫然的霍德爾,以及已經被敲定得滿頭包的那個不知名的小子,按照大祭司的吩咐坐到了篝火邊——我在大祭司的右手邊,那個不知名的小子在大祭司的左手邊,霍德爾則在我的右手邊。
然後,大祭司先為我們做了介紹:“這是我那不成器的弟子,瓦利。這是國王之子,巴德爾。這是霍德爾。”
聽到“瓦利”這個名字,我的腦子裏再次“嗡”的一聲……
該怎麼說呢?我所知道的北歐神話裏,在霍德爾謀殺了巴德爾之後,正是奧丁和琳達生下的兒子瓦利,殺死了霍德爾,為巴德爾完成了複仇!
我眼前這個瓦利,有著血紅的瞳孔和狡猾的笑容,一頭銀發胡亂的披在肩膀上,雖然看上去身體瘦弱,還被大祭司敲打得狼狽非常,可眼裏射出的靈光卻叫人不能輕忽。
聽到大祭司的介紹,那位瓦利便笑著坐在自己的樹墩上做出一個誇張的手勢:“啊,尊敬的王子殿下,很榮幸能夠見到你,並在日後為你效勞。”
效勞你妹!是等我被幹掉之後殺了霍德爾為我複仇嗎?
問題是,我當然不能這麼說,否則肯定會被別人當成神經病的。
而不等我開口,大祭司已經毫不客氣的又是一巴掌拍在了瓦利的頭上:“閉嘴。”
鎮壓了多嘴的弟子之後,彌彌爾微笑著看著我:“殿下對我們這些人的曆史,不知道了解多少?”
這個問題讓我楞了一下——感情還不是直接學習魯尼符文,而是要先學習一下曆史?
而且,這個問題其實太過籠統,並不那麼好回答:“您指的,是諾威爾人?”
大祭司點了點頭:“是。”
這個問題……怎麼說呢?出於個人的興趣和愛好,我對曆史還是投入了很多精力的,所以,知道的大概比一般人要多吧。至少,每次大祭司、大學者和詩人們講到神話故事和英雄史詩的時候,我總是聽得很認真,而且也大概梳理了一下。
按照我所知道的,簡單的總結一下,這塊破地方的曆史大概可以分為四個階段。
最早的時候,諾斯卡德地區是一片蠻荒黑暗的不毛之地,軟弱而愚昧的杜瓦林人渾渾噩噩的生活在這裏。這些灰發灰眼的土著人即不知道墾荒種地,也不知道冶煉金屬,隻是使用木製的棍棒和角質和骨質的槍矛,在河流間捕魚,放牧著雪原大角鹿群。
然後,黑發黑眼的約頓人從南方的大陸北上。這些脾氣暴躁體格強壯的入侵者使用著青銅的武器,輕而易舉的就將那些軟弱而原始的土著人擊敗,趕跑了一些,奴役了一些,殺死了剩下的。
這些約頓人不止是急躁的戰士,也是堅韌的農夫和嫻熟的銅匠。在征服了當地後,約頓人就在廣袤的森林裏繁衍生息——靠著青銅的武器和烈火,他們砍倒和焚燒一片又一片的森林,開墾一片又一片的田地,建造一座又一座的莊園,讓諾斯卡德地區漸漸的變得富有了人的氣息。
約頓人的莊園漸漸的遍布了諾斯卡德地區的每一條河流沿岸的時候,第二批外來者到來了。
那些駕駛著輕便的快船從西方的海上到來的人自稱瓦尼爾人,有著白銀般閃耀的長發和鮮血般殷紅的眸子。而最值得稱道的,則是他們那清脆嘹亮的嗓音——幾乎每一個瓦尼爾人都是天生的詩人。
更加重要的是,他們是目前為止諾思卡地區僅有的掌握了文字的人!
詩人和水手的身份使他們大受歡迎,而約頓人也終於有了“口口相傳”之外的記錄他們曆史和英雄的方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