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米卡突然昏了過去,母親便接過了照料她的職責,而我則被留下,焦急而擔憂的在外麵等待。
然後,那個男人走到我身邊,蹲下,拍了拍我的肩膀:“放心吧小子,別小看那些女人——她們比你能想象得到的還要堅強得多,會讓你大吃一驚。”
“那正是我擔心的,父親。”
這個回答讓父親楞了一下。
隨後,他笑了起來:“你這副心腸,可得用對人,不然就太危險了。”
“您見過我殺人的。”
如果說第一個回答讓父親欣慰,那麼第二個回答毫無疑問就讓父親滿意了。
國王陛下點著頭,笑著:“對,你得記住那種感覺——我之前幾乎以為你是絕對不會生氣的。要是你不抱著殺掉對方的心而揮動刀劍,那麼死的就會是你了。千萬記得這一點。”
“如果你不想殺人,就別動刀劍。反過來說,如果已經拔劍了,就別留活口。”
所以,又是北歐蠻那一套。
大概之前那些年我表現得太不像一個北地人了,所以老爹總是抓緊時間抓緊機會對我灌輸“一個真正的北地人應該如何做”。
但是我上輩子就在埃達和薩迦裏看過了,知道得太清楚了。
比如某個大英雄和大詩人,在他還是個熊孩子的時候,和另一個小夥伴一起跟他爹玩球,贏了他爹。
他爹就憤怒了,一斧剁死了他的小夥伴。
而這個熊孩子,也不廢話,抓住機會就宰了他爹的豬倌……
總而言之,北地蠻天生暴脾氣,說殺你全家就殺你全家,發起狂來連自己都打,就為了問你一句怕不怕。
所以,我打算換個話題:“那個……”
“什麼?”
“那個阿斯高特。”提到這個名字,我就又想到那張野獸般的臉,忍不住停頓了一下,“嗯,我是說,之前從沒聽任何人提到過他……”
父親輕笑了一下,站了起來:“他們害怕——當初,我帶著艦隊席卷諸國的時候,在我的船上站著的那些武士,死了一批又一批,最後剩下來的沒幾個,能夠不落下殘疾的,就更是少之又少。”
“他們要麼是特別幸運,比如埃達;要麼就是特別瘋,比如阿斯高特。”
說著,停頓了一下,國王看著我,想起了什麼有意思的事情似的:“在整條船上,阿斯高特是第三瘋狂的。”
“第一。”似乎在說什麼秘密,父親突然壓低了聲音,同時蜷起手掌,用拇指指著自己的鼻子。
然後,他有抬起手臂,指了指西南方向:“第二。”
這就是說,我父親是最瘋的,我叔叔是第二瘋,這個阿斯高特則是第三個——如果他姓張,那就再妙也沒有了。
而父親的講述還沒完:“可是要論起在地麵上追蹤的本事,觀察的能力,他就是第一。”
“他還有個雙胞胎弟弟,在瘋狂程度上比他差一點,但在觀察風向海流,操帆駕船的本事上,就好像他哥哥在地麵上的本事一樣。”
“當我帶著艦隊橫掃諸國的時候,他們是我最可靠的臂膀。可是,等我停下來,開始治理國家的時候,就出問題了。”
說著,父親也歎了口氣:“他們得到了歐登的祝福,陷入了永無休止的廝殺之中,再也回不來了。他們雖然還活著,卻和那些英靈同列、同食,然後一刻不休的揮劍搏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