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那位夫人讓我先去吃東西,但在這種情況下我根本不可能吃得下任何東西。
在寬闊而且微涼的大廳裏坐了一會兒之後,哈爾德恩便走了進來,陰沉的臉色看上去似乎隻要輕輕按一下就會擠出水來似的。
邁著急促的步子徑直走到我麵前,哈爾德恩彎下腰靠近我:“殿下,我需要和您談談。”
這本來也是我接下來要做的事情。無論如何,哈爾德恩一家應該已經對事情的起因經過有了足夠的了解,而接下來,應該是出結果的時候。
於是,我點了點頭,站了起來,跟著哈爾德恩一齊走出了大廳,穿過長廊,走進了另一間客房。
這間客房應該是並沒有人住,因此也沒有生火,顯得格外陰冷。
走進屋後,哈爾德恩把門關上了。而這個動作讓我忍不住緊張起來。即便對他的忠誠有足夠的信心,但是作為一個疑心病特別重的人,我還是忍不住開始懷疑這貨是不是打算殺人滅口什麼的。
但哈爾德恩的忠誠還是經過考驗而且值得信賴的——在關上門後,臉色陰沉的哈爾德恩便對著我單膝跪下:“我的女兒疏於管教,給殿下添麻煩了。”
看起來,這位當爹的也已經弄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這樣我就鬆了一口氣:“這種事情,弄清楚了就好了,您不必放在心上。”
“不!這件事,我一定會給殿下一個交代的。”仍舊跪在地上,哈爾德恩抬起頭堅定的看著我,語氣中那種咬牙切齒的情緒讓我生出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嗯……你打算……怎麼,交代?”
哈爾德恩臉上閃過一抹決絕之色,再次低下頭:“這一點殿下不必擔心,我會處理幹淨的,絕不會讓殿下的名譽受損。”
臥槽……是不是真的啊……要用到“處理”這個詞?
聽到這句話,我的心頓時又提起來了:“嗯……這種事情,就好像瑪卡林夫人所說的那樣,確實也不能全怪……”
小粉毛叫啥來著?瑪卡林為她辯護的時候說過一次來著,我肯定記得:“蓓拉。”
低著頭,哈爾德恩的肩膀似乎顫抖了一下。
但是最後,他仍舊低著頭開口:“殿下不必多說了,這件事確實是我們的過錯。我有三個兒子,卻隻有這麼一個女兒,又是最小的,所以很多時候本來應該嚴厲管教,心一軟也就隨著她的性子去了。如果我能夠早一些管束她,也許就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但是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就必須結束這個錯誤,不能讓它繼續下去。我就當沒生過這個女兒。”
……我怎麼越聽越覺得,您老先生這是打算辣手摧花大義滅親啊……
雖然說我對於哈爾德恩是否能下得了手表示懷疑,雖然說我認為這麼點破事兒根本不值得當回事兒,但我心裏還是忍不住一陣的惴惴不安——別忘了,這家夥可是個鐵塊腦子,還是俺家老爹的死忠,如果是為了維護俺家老爹的名聲,這種事搞不好他真的做得出來。
而維護我的名聲,某種意義上也就可以認為是維護俺家老爹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