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的隊伍發動衝鋒的時候,有許多人擋在了他們前進的道路上。
這些人有的是根本沒意識到我的隊伍的到來,有的是意識到了,但是決定死戰到底,也有的雖然想跑,但是因為之前的箭傷而無法及時的讓開。
但是無論如何,當兩百名經過長期訓練的士兵高舉盾牌平端短槍邁著整齊的步伐小跑著碾過去之後,無論這些人之前在想什麼,都沒有任何區別了。
兩百支長槍組成了五十人寬的陣列,用銳利的槍林推倒了所有擋路的倒黴蛋,再用四百隻腳輪流踐踏而過,留下一地殘屍斷臂。
在哈爾德恩的帶領下,我小心的邁著步子,穿過這條鮮紅的散發著惡臭的屍骸之路,去到隊伍的另一邊。
然後,我就看到,那個體格健碩,足有我兩倍厚的家夥正坐在由兩具屍體壘成的屍堆上,用滿是血汙的左手抓著一個水囊,咕嘟咕嘟的喝著。
看到我過來,約格隆便放下水囊,長長的打了個嗝兒,站了起來:“嘿,殿下……”
這樣的招呼讓我也愣在當場。不是說他死了嗎?
然後,我轉過頭,疑惑的看向哈爾德恩。
那位北郡郡長仍舊神色落寞,輕輕搖了搖頭:“他的右邊肩膀給人敲了一錘子,骨頭裂了,我們也隻能先給他固定上。要是大地之女在這邊,那還有希望,可是現在……他怕是再也沒法上陣了。”
厄……
我該怎麼說呢?
對於一名北地人而言,“再也沒法上陣”幾乎和死了沒什麼差別。尤其是約格隆還是宮廷武士次席格裏姆的兒子,這就更加糟糕了。哈爾德恩的傷心也不無道理。
可是,因為我之前誤以為約格隆已經死了,眼下卻看到他還活著,反而覺得這是個意外之喜。而且,說實話,對我來說,約格隆是否能夠成為一名優秀的武士並不是特別重要,所以我是真的打從心眼裏感到高興。
無論是現在還是將來,好的武士我是肯定不會缺的。而且等將來我的奴隸兵成了規模,我還需要不需要好武士都是個問題。但是,作為未來的國王,無論如何,值得信賴的人都隻少不多。所以,隻要約格隆活著,我就不算受到了大的損失。
這兩種情緒糾纏,我就閉著嘴沉默了半天,之後才開口:“反正,我是不會忘記他為我做的事情的。就算不能再上陣,我也還有很多事要倚重他呢。”
聽到我這句話,哈爾德恩的表情稍微舒緩了一點,看起來之前也確實是在為約格隆的前途擔憂。
這種情感,到也可以理解。畢竟,哈爾德恩和希米爾都是跟隨我父親最早的那一批人,和格裏姆之前肯定也有不淺的交情。約格隆對他們而言,就好像是自己的子侄一樣。
因此,我隻是笑了笑:“您見過我父親拋棄那些為了他作戰,而不能再上陣的人嗎?”
聽到這個問題,哈爾德恩終於露出了笑容:“從未!”
我點了點頭,結束了討論:“就是如此。”
然而,約格隆卻不幹了。這個小胖子走到我跟前,認真的看著我:“哈爾德恩叔叔說過,瑪卡林夫人跟大地之女學過一段時間,我打算試試。”
“你瘋了!”不等我開口,哈爾德恩已經率先低吼起來,“她跟大地之女學習不過一年!指望她調配草藥治病驅毒還可以——你這傷,可是要切開肩膀,把裏麵的骨頭接起來的。你現在隻是以後使不上力氣,可要是萬一搞砸了,你這整條胳膊都得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