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為了這個村子遭到的不幸而哀悼,當然,我懷疑我們中的不少人哀悼的是劫掠這個村子的人不是我們,的時候,一聲淒厲的號角聲打破了傍晚的寧靜。
號角聲是從村子裏傳來的!
幾個斥候加快腳步衝進村子,之後號角聲就停了下來,但是更遠的地方則也響起了號角聲。
沒過多久,幾個斥候就拖著一個人從村子裏出來,一直來到我麵前。
這是一個已經離死不遠的文德老頭,身材幹瘦,滿臉皺紋,手裏緊緊捏著一個油光可鑒的牛角號。即便被兩個斥候拖著,他卻絲毫也不驚慌,反而帶著那種大功告成的滿足和了無牽掛的解脫,無聲的微笑著。
看到這老頭的樣子,我就歎了口氣,揮揮手讓斥候放開他:“達達尼昂他們還好吧,帝國的軍隊到什麼位置了?”
老頭輕蔑的看了我一眼,朝地上唾了一口:“你殺了我吧。我是什麼也不會說的。”
臥槽!
連忙阻止了身後一群要衝出去打人的跟班、首領和強盜頭子,我無奈的看著老頭:“你是不是搞錯了什麼,我可是和達達尼昂一夥的。”
老頭皺起眉頭,懷疑的看著我:“你說的是真的?你對光明神立個誓。”
聽到這句話,我的第一反應是心頭一沉——這幫文德人已經開始皈依了。
但是我還是忍不住笑了出來:“我的神是擲出長矛的戰爭之主,是出口成章的詩歌之王,是獻祭自己的獨眼智者,是走遍北地的孤獨旅人。我對光明神立的誓言有用?”
老頭仍舊一臉懷疑的看著我:“你們是北地人?”
“你是不是瞎?我哪一點像帝國人?”
“可是你的隊伍裏有很多帝國人。”
“還有很多文德人。他們屬於哪一國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們都是那些被騎士和修士欺壓的農民。農民就該幫助農民。”
這樣冠冕堂皇的回答並沒有打消老頭的懷疑,反而讓他更加懷疑:“難道你,還有你身後的那些人也是農民?我看可不像。”
“達達尼昂是個騎士,對吧?”停頓了一下,我也覺得這種說法恐怕打動不了老頭,“我是他的好朋友。好朋友遇難了,我當然不能躲在安全的地方看著不管。”
老頭的眉毛舒展開。這讓他變得看起來更老了。但他終於微笑並且點頭:“你說得在理。但是那個騎士團集結了一百名騎兵,三百名步兵,還有上千民兵,據說還有兩百名傭兵。你還在這個年紀,就想去和你們的祖先較量武藝了?”
我得到的情報裏,敵人可沒這麼多。不過,一般來說人們總是會對自己的兵力“號稱”一下的。所以這也可以理解。
我搖搖頭:“我可沒打算死。我要的是勝利。”
“勝利。”老頭輕笑著搖頭,卻沒說什麼。
“你們現在有多少人?”
“所有人。”
這是個聽起來很威風,實際上沒有任何意義的回答。因此,我決定結束這場談話:“那麼好吧,如果我們繼續行軍,今天晚上能和達達尼昂他們彙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