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子被拉過來的時候，還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畢竟，一個夜晚，不但莊園落入了野蠻人之手，一個兒子和許多自己人也都死在了外麵連屍體都沒收回來，這樣的事情就算是一個壯年人都受不了，更何況是老年人。
然而，等到被人護送上了院牆，看到了院牆外麵的人後，剛才還蔫嗒嗒的老人突然就挺直了身體，對著院牆大吼起來。
我滿懷希望的看向席格德瑞法，然而被我寄予厚望的姑娘無奈的攤手，一臉的忐忑：“大概是些罵人話吧，我不太清楚，他用的應該是方言，說得又快。”
對此，我也隻能微笑著安撫：“沒事，聽你能聽得懂的那部分。”
直到老頭罵完，停下來喘粗氣，對麵那人才再次開口，仍舊一副四平八穩的樣子，又說了一串話。
“他問老迪格裏烏斯給咱們開了什麼價碼。”
與此同時，阿布薩朗也完成了他的翻譯。
格雷蒂爾嘿嘿一笑：“一個人頭一枚金鷹，你的人頭一百金鷹。”
阿布薩朗把話翻譯過去的同時，老頭連忙又補充了一句，而且這次不是方言，是席格德瑞法聽得懂的：“你們的繳獲全歸你們，你們還可以得到大區總督傳令兵的推薦。”
耐心的等老頭說完，那個穆拉德再次哈哈大笑起來。
笑了一陣後，他就對著老頭說了起來，而老頭也不甘示弱的一句一句頂回去。隻不過，隨著兩人的對話，老頭的氣勢越來越弱，越來越弱，一副理虧的樣子，到最後就完全不回答了。
等到兩人的對話完成，席格德瑞法才再次開口：“老頭耍了滑頭。正常雇傭兵是按照服役時間和人數給錢的，他卻按照人頭算錢，如果他們一直不進攻，最後再跑掉，咱們就是白出力。而且，就算咱們剿滅了這些人，老頭也完全可以不給錢，讓咱們去找那位傳令兵結賬。可到了那邊，要是對方賴賬，也沒人給咱們主持公道。最後，最重要的，咱們沒有簽合同。”
席格德瑞法翻譯的同時，還在專心的聽著那個穆拉德的話。等到穆拉德說完，老頭再次破口大罵的時候她才再次開口：“穆拉德讓咱們跟他一起。帝國總督欠了他們三百枚金鷹的傭金，準許他們在這一帶自行籌措，可以適度過量。咱們一起的話，再打下三五個莊子不成問題，怎麼也能再弄到三百金鷹，到時候分咱們兩百。”
這一連串的話聽得我一臉的莫名。這都是些什麼事兒啊！上一個總督不知道哪根筋不對，居然打算把自己城裏的北地人和山民一網打盡，結果弄死了自己。這一位總督則是拖欠雇傭兵工資，甚至為此允許他們“自行籌措”。這可和傳聞中“強大”、“富裕”、“先進”的帝國完全不一樣啊。
這時候，似乎也知道自家老小的生死存亡完全在身邊這個北地蠻子一念之間，老頭突然表現出了異乎尋常的求生欲，一把抓住格雷蒂爾的胳膊，壓低了聲音急切的說著什麼。
因為我在院牆下，老頭又壓低了聲音，席格德瑞法也聽不到老頭說了什麼，隻能再次無奈的對我搖頭。
然後，格雷蒂爾輕輕掰開老頭的手，同樣壓低了聲音：“可是我根本聽不懂你說什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