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世上最尷尬的事情莫過於撒謊被當麵揭穿,就比如我現在這樣。
不過,我覺得我還可以再掙紮一下:“你說什麼?”
迪耶爾薩維奇餘怒未消,卻並沒有發火,隻是嘴角抽動:“你想說這是神靈賜福的井,有源源不斷的蜜水和食物?你接著打,我看你能打出多少桶。”
這特麼就尷尬了啊……
克勞迪烏斯微笑著輕拍我的肩膀,然後再次站出來:“你們能圍困多久?”
“到你們全餓死在山上。”
修士平靜的微笑:“周邊的村鎮和莊園來避難的時候,帶來了他們所有的存糧。當然,可能不是所有的存糧,但也足夠我們再消耗十天。他們還帶來了所有的牲口。宰殺牲口足夠讓我們在支持十五天。二十天之後,我們就會通過後山的小路離開。走之前我們會燒毀所有帶不走的東西。”
這下,迪耶爾笑不出來了。
沉默了半晌,他才一臉疑惑的開口:“那麼,你們能從中得到什麼好處呢?”
修士仍舊一臉的平靜:“我們會竭盡所能確保神聖之地不受打擾和褻瀆。但是在力不能及的時候,也會以保全信徒們的生命為重。服侍神靈就是我們所能得到的最大的好處。”
這樣平靜的宣告聽得我也是一陣毛骨悚然。之前,我一直認為這位修士之所以一直雲淡風輕的樣子,是因為他已經做好了各種周全計劃,勝券在握胸有成竹。但是,現在看來,他根本就不在乎——無論是戰爭的勝負,還是這裏麵所有人的生死,對他而言都是次要的。
而迪耶爾則發出了一聲感歎:“真是令人敬佩的決心。既然這樣,我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呢,願你們能夠得償所願吧。但是,請恕我直言,哪怕躲進山區,你們也不可能擺脫我們的追擊的。”
克勞迪烏斯不為所動:“那就要看神靈的意誌了。無論如何,我們都會接受。”
等等!你們會接受,但是我一點兒都不想接受啊:“你們也很奇怪。既不西進,也不南下,帶著隊伍和我們這麼一支小股部隊較什麼勁?”
那位薩維奇聞言再次露出疑惑的表情:“誰告訴你我們沒有南下和西進呢?”
聽到這個反問,我就更加疑惑了:“難道你們沒有駐守特拉布宗?”
“特拉布宗是戰略要地,雖然城牆被摧毀,但仍舊非常重要,我們怎麼可能不守?”
“那你們到底是南下了還是西進了?”
“當然是同時進行。”
聽到這樣的回答,我幾乎忍不住笑出來。同時西進、南下,還留下了軍隊駐守特拉布宗,還有一支軍隊在這兒圍困我們。您可真能吹牛皮。您咋不說您還組織了一支龐大的艦隊和帝國海軍爭雄呢?
看到我的表情,迪耶爾薩維奇再次露出奇怪的表情:“看來,你們對我們的軍力估計和我們的實際軍力有很大差別?”
聽到這個問題,我突然發現,之前的“敵人隻有一萬來人,留守特拉布宗後就隻能分出一支部隊繼續進攻”的判斷,似乎自始至終都隻是我們這邊的單方麵分享,從來沒有得到過實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