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哨兵傳來消息的時候顯得非常緊急,但實際上大軍行動的速度從來不快。在製定了撤離路線之後,我們還來得及從容不迫的收拾東西,生火做飯,輪流進餐。
那些帝國兵雖然戰鬥的時候凶悍無比,但這些日子裏怕是從來沒有好好休息過,現在終於進了營壘之中,也顧不得那麼多,一個個席地而坐,有的甚至躺倒在地,就發出此起彼伏的鼾聲。
等到麥粥煮好後,這些帝國兵便井然有序的依次進食,然後繼續休息。
直到所有人都吃完,又過了一會兒,最後一波哨兵才完全撤回來。
所有人各自整頓了隊伍之後,我們就封死了營地的前門,打開後門,魚貫而出。
對這附近的地形,了解得最多的就是那些斥候隊們。而斥候隊中,對周圍的環境最熟悉的則是那些被我反複派出去探查周圍情況的詩人們。因此,我們的隊伍當仁不讓的走在了最前麵,為所有人帶路。而修士們和帝國民兵們則依次跟在後麵。規模龐大的帝國軍團負責殿後。
我們原本的人數就超過了千人,新加入的帝國軍則有兩千多人,加在一起將近四千人的軍隊,在樹林中行進的痕跡完全無法隱藏。一旦敵人到達,是肯定會順著我們留下的痕跡追擊過來的。我們這幫人算得上養精蓄銳,能夠支持長途逃亡,但新來的邊防軍團那邊卻未必支撐得住。我們唯一的機會,就是趁著敵人追上之前渡過那條河,然後留下一支小部隊阻擊敵人,掩護大部隊逃亡。
當然,那支小部隊,肯定得是帝國人了。畢竟,為了大部隊的安全,這支小部隊從一開始就注定了要徹底打光的。
實際上,按照我原本的想法,既然麵對根本打不過的敵人,又要繼續周旋下去,那麼從一開始就不應該集結成大部隊,而應該拆分成一支一支規模不大的小隊,徹底分散開,彼此保持一定的聯係,平時各自作戰,有需要的時候再聚集到一起。
但是不幸的是,我並沒有掌握任何高速有效的信息傳遞方法。而目前這支隊伍裏的人的能力——包括我自己的能力——也根本不支持那種打法。按照我們目前的水平,部隊散開到是很容易,但是想再聚集到一起那就要看歐登大神是不是給麵子了。而一旦部隊散開了,規模小了,別說給薩拉森人造成足夠的打擊,不被當地的帝奸辦了就是運氣好的。
過河隻是第一步,甩掉追兵是第二步。這兩步都還好說,真正麻煩的事兒反倒是接下來的事。
大敵當前,一切內部矛盾都要放下。可是等局勢沒那麼緊迫之後呢?我當然希望那位尼祿隊長能和克勞迪烏斯修士一樣聰明。可惜,就他的實際表現來看,他最多也就和那位修士手中的棒槌一樣聰明。
到時候,帝國人多,我們人少,真的鬧起來,就算克勞迪烏斯修士再怎麼顧全大局,難道還會為了我們去和自己人對抗到底?
我琢磨著這些事兒的時候,瓦利快走幾步和我並行:“殿下,這事兒不太妙啊。薩拉森人是咱們的敵人,可帝國佬也未必是朋友。那個修士倒是個好人,可惜他的人太少。現在薩拉森人在屁股後麵追著,帝國佬不說什麼。可是等咱們甩掉了薩拉森人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