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清讓把雨傘放好,臉上表情恢複正常,心平氣和的重複了句,“怎麼不接電話?”
趙毅關上門,語氣簡明,“手機沒電了。”
客廳的氣氛很微妙,顧冬轉身,趿拉著拖鞋就要離開,卻被身後的聲音叫住。
“顧冬?”寧清讓露出意外的表情,唇邊帶起善意的笑容,一副女主人的姿態,“你怎麼在這?”
顧冬現在的打扮和一臉睡眠不足的疲勞,看起來就是昨晚忙了一夜,再加上趙毅也是很疲的樣子,讓人浮想聯翩。
一道低沉的聲音打破古怪的對峙,“我帶他來的。”
顧冬動了動眉頭,趙毅似乎不打算告訴寧清讓他就是那個已經死了的人,他更不可能主動暴露,給自己惹禍端。
寧清讓可不是隻有那張毫無瑕疵的臉,目前這個情況,換個人早就發火質問了,可他看起來絲毫沒有動怒的前兆。
聽到他的答複,寧清讓精致的臉上繼續端著笑,“是嗎?”
沒有興趣再留在這裏,顧冬回房間,看著窗外綿延不斷的雨水,昨晚沒給顧延發短信,估計現在還在等。
客廳裏,寧清讓脫掉外套,解開襯衫上麵兩顆紐扣,漫不經心的口吻,“前些天的那個少年這麼快就玩膩了?這次的能玩多久?”
趙毅坐回椅子上看文件,“我不打算放手。”
寧清讓仿佛沒聽到趙毅那句話,還在自顧自的說,“隻是同名同姓,你都不放過?百度一搜,全國叫那個名字的有十六個,你是不是都要上一遍?”
“寧清讓!”趙毅麵色冷峻,聲音淩厲,“我不是在開玩笑。”
寧清讓把下巴抵在趙毅肩上,胸膛貼上來,冰冷的手順他的衣領滑進去,緩緩撫.摸,帶著些許涼意的唇蹭著他的耳廓,“那我呢?”
他們曾經以為是能走完一生的人,在最愛的時候遭逢突變,其中一個不知去向,幾年後再出現,他們中間出現了一道裂縫。
那道裂縫是顧冬。
趙毅鉗製住在他胸口亂動的那隻手,聽到耳邊對方的吸氣聲才想起那次的摔傷,他隆著眉鋒回頭,到喉間的聲音被一個吻堵住。
寂靜的客廳響起曖.昧的濕.潤之音。
深邃的雙眼微沉,從眼前人出色的臉上掠過,收回視線的霎那間頓住,趙毅霍地站起來把寧清讓推到一邊,望著不知道站了多久的人,竟有些手足無措。
看他一副做錯事的樣子,顧冬眼角一抽,顯然也有些錯愕,撞到了這種事,他平靜了一下,“我的手機在哪?”
趙毅眉宇間印著晦暗不明的東西,過了幾秒才邁開步子回房,出來的時候手裏攥著黑色的翻蓋手機。
顧冬伸手去拿,趙毅沒鬆開,他用力拽,趙毅還是沒鬆開。
“給我。”顧冬語氣不耐,他拿走手機按了開機鍵,對低垂著頭看不清表情的男人說,“寧教授,我先走了。”
他這句話說的直白,客人的身份擺明,寧清讓擦掉唇邊的濕意,優雅溫潤的笑,“外麵還在下雨,你把傘拿走吧,路上小心。”
最後那四個字讓顧冬眼皮跳了跳,他掃了眼那把還濕嗒嗒的黑色雨傘,倒了謝。
倆人態度都非常友好,和睦相處,全然沒有一點不自在,趙毅杵在原地,直到一陣涼風從門口卷來才驚醒,他拿了錢包大步跑出去,雨幕中隻有寥寥幾人,都不是他想找的那個。
片刻後,躲在樓道的顧冬走出來,手抄進褲兜裏深吸一口氣,他的心情比連夜的大雨還糟糕。
門反彈回來,發出一聲悶響,寧清讓慢慢抬頭,一個人站在空蕩蕩的客廳笑了,一年前他能讓那個人消失,這次倘若真到那個地步,又何嚐不可。
寧清讓臉上浮現落寞的神色,很快便消失,他走到臥房,似乎是發覺了什麼不對就轉身去看了眼客房。
他靠著門露出意味不明的笑意,竟然這麼體貼,還真當寶貝了。
小貓親密的扒拉著他的褲腿往上爬,寧清讓彎下身子將它抱起,手掌一下一下的給它順毛,口中喃喃,“死都死了,為什麼還陰魂不散……”
雨下的大,計程車並不密集,顧冬站在路邊的電話亭裏躲雨,等了好一會才等到車,手機還剩一格電,他給張弋陽打了個電話就拿出電池。
一個多小時後,車子停在學校西門,早就等在那裏的張弋陽替顧冬付了車錢,又把手裏的另一把傘給他,什麼也沒問。
顧冬身上穿的還是睡衣,冷的瑟瑟發抖,他捧著一杯熱牛奶吃著雞蛋餅,才找回活著的感覺。
正抱著褲子磕磕絆絆縫扣子的楚紀然看到顧冬,見張弋陽衝他使眼色,也把那些好奇咽進肚子裏。
他從老姐那回來就胖了一圈,新買的褲子好不容易拉上去,扣子就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