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起事故被嚴密封鎖,藤宇的高層突然紛紛辦理出國登記。
有些人注定過不好這個年了。
顧冬把東西收拾完就坐在下鋪楚紀然的床上不動,他抿著唇不說話,夏誌遠也不知道該說什麼,就點了根煙,吸了兩口就把煙遞到顧冬嘴邊。
顧冬張嘴咬.住煙蒂,舌尖碰到發苦的味道,他蹙了蹙眉,“你說命值不值錢?”
“看人,有的人命如糞土。”夏誌遠伸手捋捋頭發,捏了下鼻梁,“有的人命無價。”
顧冬淡淡的嗯了聲,臉上的表情說不清道不明,“也是。”
盯著他手上的戒指,夏誌遠臉上擺出隨意的表情,臉上出現笑意,“以前沒見過。”
顧冬動動手指,“前段時間才戴的。”
嘴唇微動,夏誌遠從顧冬手裏拿走已經燃了一大半的煙,舌頭搜刮幹淨上麵的味道,連續.抽.了好幾口才恢複正常。
倆人在宿舍坐了會就動身離開,夏誌遠開車送顧冬,發現不是去車站,顧冬也沒問,沒什麼精神的靠在椅背上休息。
“顧小冬,你安全防範意識太低了,也不怕我把你拐跑了。”
夏誌遠用的是說笑的語氣,順口說的,他偷偷瞥了眼旁邊的人,見對方沒什麼反應,慶幸之餘又很無奈。
片刻後顧冬突然問了句,“江瑗不在學校?”
“她出國留學了。”夏誌遠眯著眼睛看車窗外的建築物,江瑗利用自己的小聰明把家裏的老人哄的服服貼貼的,已經把她當兒媳婦對待。
顧冬把眼鏡取下來擦擦, “阿遠,過完年你就要結婚了,紅包給你準備好了。”
“你還是自己留著吧。”夏誌遠說話的口氣挺衝,磨著後槽牙。
知道他生氣了,顧冬在口袋掏掏,把糖扔到夏誌遠腿上,“到了叫我。”說完就合上眼皮睡了。
夏誌遠把空調溫度調整了一下,路口等紅燈的時候他一邊用手指點著方向盤,不時扭頭看看副駕駛座上的人。
等顧冬被叫醒,車子已經停在郊外,他看到站在外麵的那個男人,還是一身黑大衣,低著頭,劉海蓋住眼簾,把那張臉的存在感淡化了,讓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一雙細長冷漠的眼睛。
夏誌遠抬抬下巴,“謝駿。”
“你好。”顧冬禮貌的伸出手,“上次的事謝謝。”
謝駿掃了眼顧冬的手,在夏誌遠越來越明顯的目光裏握了一下就鬆開,“不用謝我,我沒幫你,隻不過是還了他的人情。”
車裏多了個人,氣氛有細微的變化。
謝駿坐在後麵,閉著眼抱臂,一言不發。
顧冬從夏誌遠口中得知他是當兵的退役了,哪種兵夏誌遠沒說,顧冬也隱約能猜到,普通兵種是做不到那張的控製力和爆發力的,轉換間無停滯,也不存在偏差。
不然他現在還躺在醫院裏。
氛圍不太適合聊天,顧冬拿出手機發短信,告訴顧延自己幾點的車。
一路沉默到車站,夏誌遠把車挺好,給顧冬拿了箱子和背包,開始不停交代,一副不放心的模樣。
謝駿沒看顧冬,而是催促夏誌遠,滿臉不耐,“走不走?”
“趕著投胎嗎?”夏誌遠斜了眼,視線越過擁擠的人群看了看排老長的隊伍,眉頭一皺,他問完顧冬票身份證是不是都帶了,又重複叮囑,“顧小冬,我剛才說的話你都記住沒?少吃垃圾食品,過馬路注意安全,還有……”
謝駿嗤笑,“你是他媽?”
再三被打斷,夏誌遠臉色一沉,語氣很差,“謝駿,你吃槍子了?”
看他們各自怒視的表情,顧冬古怪的挑了挑眉,他突然看了謝駿一眼,看起來很隨意,然而那一眼就讓謝駿神色微變,禁聲了。
他在一瞬間察覺到了被裏外掃視的危機感,人擁有的秘密越多,神經就越細,一有點風吹草動就會驚慌失措。
也就在那一刻,謝駿抬頭,風吹起劉海,顧冬看清了他的臉,是個很帥的男人,左邊額角有道疤。
顧冬沒有多看,他拖著箱子去排隊進站,“我走了。”他看著那些密集的人和周圍的喧鬧嘈雜,眉心蹙起。
“到家給我打電話。”夏誌遠對著顧冬的背影說,“我有時間就去看你。”
“他是你兄弟?”謝駿唇邊的弧度帶著幾分嘲弄,“我看你把他當小媳婦。”
“他是我看著長大的,從什麼都不懂到比別人都要聰明獨立。”夏誌遠一手抄進褲兜,漫不經心的說,“我本來就是把他當媳婦養的,不過現在不是了,他是別人的。”
謝駿的餘光從他臉上掠過,“不甘心?”
“我有什麼不甘心的,他信任我,命都交的出去。”夏誌遠回答的豁達,眼底的東西模糊不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