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北的電話一直沒有掛斷,聽著他講些不著邊際的話題,從學校的湖講到天上的流星,夏末不禁感歎,一個大男生,話還真多,不過好像自己沒那麼害怕了。
不知道自己怎麼睡著的,醒來時候,天早已經大亮了。
夏末伸了個懶腰,為什麼那麼多人都作詩要追求光明,原來白天那麼可愛的啦。
跟老鄉約定好的時間快到了,夏末拖著收拾好的行李往火車站趕去……
歸
火車是夏末偏愛的交通方式,座位互相對著,中間一張小桌子,感覺就像一家人圍坐聊天。
一般一起的一群人會盡量想辦法坐在一起,而在旅途上孤身的人便也樂於與他人交換位置,讓他們坐一起。
然而夏末是不太喜歡這樣的。行於途中的孤身旅人本就孤單,看著身邊一群群說說笑笑的朋友或者親人,難免加重那種孤單寂寞的情懷。
對於夏末而言,她更願意和陌生人坐一起,聊著互相不知道的事情。說著自己最近遇到的高興的或是不高興的事,亦或是交流一些不想對親近的人說的秘密,火車到站之後就各自回到各自的軌道,然後忘記火車上的偶然相遇,或是偶爾想起有趣的段子,莞爾一笑。
網絡上曾經紅極一時的話——我們總是對陌生人吐露心聲,卻不肯在親近的人麵前卸下偽裝。
窗外各種各樣的山,各種風格村莊的房子。一種放空的感覺,夏末很享受,看著一路快速閃過的風景,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說,就這麼靜靜地坐著。
同行的老鄉們歡樂地玩著鬥地主,夏末偶爾回頭看看他們。
不知道為什麼,夏末對於撲克牌、麻將這一類可用於賭博的東西都沒什麼天賦。
每次玩撲克牌都要現學現用,過不久又忘記規則,再玩又得再學。
麻將就更不用說了,很多人都說看父母玩就看會了,可是夏末就是看不會啊。每次大年三十那天,家裏人都要通宵圍桌打麻將,夏末每次都看到睡著,看了這麼多年,除了學會“吃,碰,開杠,暗杠,自摸,胡了”這類專用名詞,其他什麼都沒學會。
看來自己是沒有賭博敗家的機會了,誒~
hometown
踏上B市土地的瞬間,一股久違的風迎麵而來,夏末閉上眼,貪婪地享受著這陌生又熟悉的氣息。耳邊傳來熟悉的方言,火車站嘈雜的聲音仿佛也因此變得可愛起來。
走在這片土地上,也有了種莫名的歸屬感,步子也輕快起來。
拖著行李從出站口出來,兜裏傳來一陣悅耳的鈴聲,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李沐風三個大字顯示在屏幕上,嘴角浮起笑容按下接聽鍵。
“你到哪裏啦?!我打你這麼多個電話都不接,還以為你被拐賣了”
不禁失笑,“啊?!你打了我電話嗎?剛剛沒聽到鈴聲誒,再說了我也不值錢,誰會拐賣我啊?!”
“你聾子啊?!聽不到鈴聲,還是皮太厚了,感覺不到手機震動啊?”
“那麼久沒見了,你還一個勁兒地損我!”夏末嘟著嘴,
“我是在乎你才損你嘛,我告訴你呀,從來不損你的人,其實就不在乎你,現在知道誰關心你了吧?”
“……”
“你現在到底在哪裏啊?到了沒有啊?”
“到了到了,剛剛下車就接你電話啦,沒有人來拐賣我~”
“在哪裏呀?我怎麼看不到啊?”
“咦?!”夏末一愣,“你在車站?來接我?難怪一直問我幾點的車回來?原來是這樣啊”忍不住喜笑眉開,也抬頭四處尋找那抹久違的熟悉的身影。
看到車站外麵那個拿著手機朝這邊四處張望的大男孩,心裏一股暖意湧上來,夏末停下腳步,看著他尋找自己的神情,忽然感覺,自己好幸福。
李沐風四處搜尋的眼神在發現夏末的那一刻定住,好像終於吃下一顆定心丸似的,然後忽然有氣勢洶洶地朝夏末快步走過來。
夏末正在納悶李沐風這是什麼情況的時候,李沐風已然走到夏末身旁,一把搶過夏末手中的行李,“明明看到我也不叫我,你是故意的吧?”
還以為他要說什麼呢,原來是因為這個。
夏末調侃他,“還不是你太帥了,我看到就忘記叫你了嘛。”
“那可不是?我可是很搶手的,隻有你整天一副嫌棄我的樣子。”李沐風一臉得勢的樣子。
“哈,哇瑟,搶手的帥哥特地來接我誒,好大的榮幸啊我。”
“特地來接你,要怎麼謝我?”李沐風眯著眼睛問。
“恩……這個嘛……”,夏末假裝思考,“那送你香吻一枚吧!”
“你以為你那麼值錢呐?給我來點實在的,我要吃……”
“好!走著!正好我也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