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輪 野外露宿。(1 / 2)

走一步,跟一步,停下來,止步。

夏曦青筋跳的異常歡躍,終於忍受不了,對著身後的樊崆大喊道:“別跟著我了!”樊崆倒是優雅的比出一個請的手勢:“在下並沒有跟著你,這路是公家的。”

夏曦握緊拳頭,轉身繼續走。

現在是荒山野嶺的,正所謂奸淫擄掠的絕佳場所,夏曦真是恨不得在地上敲出個裂縫滅了這謫仙。“在下還沒有弱到站著送死的程度。”似乎能看透夏曦心中所想,樊崆回答的不卑不亢,惹來夏曦不屑的撇嘴。不知何時,樊崆已經與夏曦並肩而行了。夏曦不耐煩的白了鍥而不舍跟著自己的樊崆一眼:“我命格很硬的,小心我克死你。”

樊崆用餘光看了一眼藏在鬥笠之下的人,周身的風夾雜著一絲悲傷。樊崆垂眸道:“在下命格之硬,與邪神有過之而無不及。”“……隨便你。”

不知走了多久,天微微暗下了,這野外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兩人隻得生起火堆,露宿一宿。

夏曦將鬥笠放在一邊,抱著膝蓋看搖曳的火光。又看到一些小小的飛蟲,撲閃撲閃的繞著火苗飛舞,最終噗哧一聲,化作一縷輕煙。下意識的從懷中摸出那根已經枯萎的桃木,在火苗的映襯下,度上一層柔柔的金光,仿佛隨時都能綻放出絢爛的花朵一般。

一切都隻是仿佛而已。夏曦垂下眼簾,將桃木放在懷中。在這種清冷的夜晚,更讓夏曦回想起那場短短一日的夢中,與念君相偎而眠的溫暖。想到那溫潤如玉的男子,夏曦鼻頭一酸,卻強忍住在眼眶中回旋的淚水。

明明這十幾年來,什麼事都不能打動自己冰封的心,本以為有了最強的外殼,沒想到也能有人用銳利的長劍,刺入自己的心髒。

不斷摩挲著枯死的桃木,熟悉的味道,就算在夢中,也想跟念君再見一麵……

“你抱著什麼?”一棵矮樹之上,傳來樊崆懶洋洋的問話。夏曦收起脆弱與難過,重新看向火苗。“沒什麼。”

樊崆看著夏曦被火光映著的側臉,低歎一聲,從矮樹上跳了下來。“你懷中的桃木,有妖氣。”夏曦深邃的琥珀色眸子流過一絲不明的光,帶著慍怒低聲說道:“他已經死了。”

某謫仙自然不知道夏曦口中的“他”是誰,心裏隻覺得是在說桃木,於是在夏曦身旁坐下,伸手道:“拿來。”

夏曦警惕的掃了一眼樊崆,顯然是不相信這個以斬妖除魔為己任的家夥。樊崆看著眼前像貓一樣的少女,十分警戒的看著自己,頭上一對黑色的耳朵還時不時抖兩下,隻覺得好笑。

“它還能開花。”

一句簡單的話,卻讓夏曦的一雙琥珀貓眼瞬間變得清明,也不管對方是不是有什麼陰謀或企圖,一把抓著樊崆的胳膊:“它還能開花?就是說、就是說它還能複活嗎?”

樊崆略微驚訝的看著一臉期待,甚至明眸中盡是喜悅的夏曦。這是他第一次看到夏曦有如此大的感情波動,看來這桃妖木跟眼前這小邪神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想到此,連自己也沒察覺,秀眉不禁皺了幾分。

“能開花。”聽到樊崆堅定的回答,夏曦高興的險些跳起來,幾乎沒有過什麼表情的麵龐竟帶著幾分羞澀,柳葉眉眉梢向下沉了幾分,丹唇緊抿,抓著樊崆的手也有些緊張的加重了力道。

樊崆看著被火光照耀著的,帶著期待與羞澀的夏曦,看得有些呆然,又一想眼前女子的一切表情,都隻是為了那根妖氣微不可查的桃妖木,臉色又黑了幾分。“能開花,但是最多也隻能開一朵。”

夏曦總算知道什麼是被人拿涼水從頭淋到腳的感覺了,隻覺得自己被這謫仙欺騙了感情,而且還是拿念君欺騙她!

好不容易有了一絲感情波動的麵龐瞬間如罩霜般冰冷,憤憤的甩開樊崆的手,不再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