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朦朧,晚風習習,唐宅書房裏。
唐寂的手指輕輕敲打著桌沿,這是他思考事情的習慣性動作。
邱澤看了看時間,二十一點十五分,離他報告完今天的事情已經二十多分鍾過去了,可是眼前的人是還沒有動靜,不禁開口詢問:
“寂少,如果沒什麼事情我就回去了。”
唐寂薄唇微啟,漫不經心的問:“你很忙?”
“……”邱澤無力。
唐寂像是沒有看見邱澤死灰狀的表情一樣,示意邱澤坐下後,繼續說:“說說你的調查結果。”
聽到唐寂這樣問,邱澤把今天調查的結果放到了唐寂的桌子上說:“七年前初楓慕被槍決後,初家的全部財產都充公了,而且因為初楓慕貪汙,走私的事情轟動全國,所以初雨晴和溫夫人無論走到哪裏都會有人認出她們是初楓慕的妻女,時常會有人騷擾她們,有的人甚至對她們實行暴力,因此她們根本找不到工作,也沒有人去幫助她們,初雨晴和溫夫人有一段時間是靠乞討為生的,期間因為學生們的排斥,初雨晴根本無法去學校上課。”
邱澤說到這裏頓了頓,去看對麵的唐寂,他依舊是毫無表情的麵孔。這樣的反應不禁讓邱澤思考自己還要不要說下去。
正在邱澤猶豫到底還要不要說時,唐寂微涼的聲音響起:“繼續。”
得到命令,邱澤點頭繼續說:“其實這些都是能預想到的,初楓慕是政府官員,卻做了那麼多貪贓枉法的事情,老百姓恨他是自然的,隻是可憐了初雨晴和溫夫人要為初楓慕繼續擔這份罪孽,後來實在活不下去了,溫夫人回去求娘家人,在溫家大門外跪了一天多,她的娘家才偷偷送了些錢給她們勉強度日。”
唐寂嘴角輕彎,諷刺意味越發濃烈,淡漠的聲音裏透著徹骨的涼:“初楓慕臨死也不會料想到他的妻女會因為他受盡這麼多苦難吧。”
邱澤也跟著歎息:“初雨晴和溫夫人確實受了很多常人不能忍受的屈辱和辛苦。”
唐寂的手指再一次敲定桌沿,隨即發出嗒嗒的響聲。
邱澤跟在唐寂身邊近二十年,一路陪著唐寂走到了今天,他幾乎見證了唐寂所做的每一件事情,若他敢說了解唐寂三分,絕不會有人說會了解唐寂三分多一點,可是就是在唐寂身邊這樣的存在,卻還是想不透唐寂此時此刻在想些什麼。
既然想不透,邱澤直接問:“寂少,我一直不明白你怎麼會急著讓我調查初雨晴這七年的事情。”
聽到邱澤這樣問自己,唐寂敲打桌沿的手指戛然停住,目光淡淡的看向邱澤,漫不經心的語調響起:“這七年裏一定有人暗中保護她們,不然兩個柔弱的女人麵對全社會的擠壓,又怎麼能安然無恙到現在。”
邱澤聞言思索了片刻,也跟著點頭,他今天調查的時候就覺得奇怪,有很多次流氓地痞去找她們麻煩,最後總是不了了之,而且雖然初雨晴和溫夫人的生活處處受到刁難,實質上卻沒有受到什麼很嚴重的傷害。
想到這裏,邱澤已經有所明白,開始等唐寂下命令:“寂少的意思是……”
“查。”唐寂的聲音清冷,手指摩擦著那份調查文件,繼續說道:“既然是暗中保護,那一定是初楓慕的餘黨,一定要處理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