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寂坐在自家花園的涼亭之中,漫不經心的品著紅酒。
邱澤坐在唐寂對麵,臉上掛著常年不變的溫和笑意。他看著唐寂微微仰頭,露出精致的下顎,紅酒滑入那人的薄唇之後,才開口對唐寂說:“寂少,已經下了命令,讓看守初雨晴那邊的人傳出你今天去了香港。”
唐寂沒有言語,輕輕晃動著酒杯,紅色的液體瞬間在透明的琉璃杯中旋轉出美麗的弧度。
邱澤也見慣了唐寂不言不語的樣子,看著唐寂手中的琉璃酒杯繼續說:“這幾天已經有陌生人出現在倉庫附近,估算沒錯的話,你去香港的消息現在已經傳到對方的耳朵裏,他們知道你絕不會救初雨晴,想必等不了多久,他們就會采取行動。”
唐寂把手中的琉璃酒杯放在乳白色的石桌上,冷色的聲調聽不出喜怒:“初楓慕的餘黨,應該差不到哪去。”
差不到哪去……,邱澤反複思考著唐寂的話,寂少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
唐寂微微抬頭,看到對麵的邱澤有些茫然的樣子,嘴角輕挑,一個似有若無的笑意轉瞬即逝:“七年前你還在英國學習,那時我獨自去了初家,調查初楓慕時得知他身邊有個秘密保鏢,叫沈冬陽。”
“沈冬陽?”邱澤隱約間明白了什麼。
唐寂淡淡點頭,漫不經心的說:“沈冬陽是個人才,初楓慕把他藏得很好,連初雨晴和她母親都不知道。”
邱澤此時已經完全明白,緊跟著說道:“寂少的意思是常年保護初雨晴的人是沈冬陽?”
唐寂看向不遠處的玫瑰花圃,嫣紅的花瓣上躺著許多細小的雨珠,在陽光下,閃著細碎的光芒。
他記得前幾天初雨晴才打理過這片花圃,那時他在涼亭裏看書,他聽見初雨晴興奮的對傭人說:雨後的玫瑰花是最好看的了,妖媚至極。
良久,唐寂轉回視線,看見邱澤還在等下文,緩緩開口:“如此謹慎隱忍的同時不動聲色的謀劃著一切,初楓慕身邊的人,也隻有他你能夠做到。”
邱澤手托著下顎,思考了一會說:“這樣看來,還是個不簡單的人物,隻是,寂少,他知道你當年去初家的目的嗎?”
唐寂輕輕一笑,諷刺意味越發濃烈,淡淡的說:“他應該慶幸不知道,才能活到今天。”
邱澤依舊是溫和從容的笑容:“近幾年沒有聽說過沈冬陽這號人物,一會叫人去查一下。”話說到一半,邱澤像是想起了什麼,轉了話題繼續說:“聽倉庫那邊的人報告說,初雨晴今天的狀況好像不是很好,一個女孩子被關了五天了,還能這樣安靜,先不說心理如何害怕,光是表麵這不急不躁的樣子,就已經很難得了。”
聽見邱澤這樣評價初雨晴,唐寂淡淡的瞥了邱澤一眼,說道:“七年的磨練,她能變成現在這樣也在情理之中。”
邱澤上次調查初雨晴時已經了解了初雨晴的經曆,如今聽到唐寂這樣說,很同意的點頭。
可是轉念又覺得有些不對勁,寂少會不會對初雨晴關注的多了些?
想到這裏,邱澤忍不住抬頭去看唐寂的表情,可是唐寂已經看向別處,順著唐寂看向的方向看去,是一片玫瑰花圃,再無特別之處。
屋子一點點的暗了下來,太陽又一次落山了,過了今夜就是五天五夜了,初雨晴看著接近屋頂處那個小小的通風窗口默默地算著日子。
她已經不再心存僥幸了,這個世界上,除了在國外治病的溫婉,已經沒有人會去在意她的生死了,她還能指望誰來救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