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有這個了,你先將就一下吧。”初雨晴有些躊躇的看著遲遲不動筷的唐寂,心裏像是打鼓一樣忐忑不安。
普通的白瓷碗,裏麵的麵湯散發著層層熱氣,隻是簡單的麵條,裏麵放了荷包蛋和一些青菜,唐寂看著這碗麵,輕輕一笑,抬眸看向眼前的女子:
“一起吃吧,看起來不錯。”
初雨晴有些意外唐寂的回答,隨即一笑,在唐寂對麵坐下。
無論是七年前還是七年之後的再次重逢,他們都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融洽的相處過。
“唐寂,今天……”初雨晴對著對麵的唐寂,隻是普普通通的一碗麵湯,他吃起來卻是十分優雅的樣子。
唐寂輕輕放下手中的筷子,嘴角輕彎,帶著幾絲諷意,冷色調的聲音不深不淺的傳入初雨晴的耳中:“這樣的初雨晴和七年之前的比,真是判若兩人。”
“你……“初雨晴被唐寂的話說的有些沮喪,可是她卻說不出什麼反駁之詞來,因為唐寂說的的確是事實,七年前的初雨晴不會小心翼翼,不會瞻前顧後,更不會在唐寂麵前如此的不自信,而如今的初雨晴,如今的初雨晴……像個烏龜一樣,一心隻想著縮進龜殼裏,害怕著外界的一切。
她是怕了的,怕了這個在利益麵前能泯滅人性的世界。
“溫憲禮的話你也信?”唐寂用餐巾紙擦了擦骨節分明的手指,漫不經心的看著眼前的初雨晴,她在擔憂什麼他看得一清二楚。
“你怎麼知道他對我說了什麼?”初雨晴意外的看向唐寂,如果可以,她真的不希望唐寂知道溫憲禮用什麼來說服她幫助他們。
唐寂嘴唇一彎,那諷刺的意外更加明顯:“溫憲禮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是一直都很清楚嗎?隻是你卻能把他說的放在心上,卻是有些讓我意外。”
初雨晴無言,此時此刻的她更加討厭起現在的自己,心裏卻也莫名的委屈起來,她之所以在意溫憲禮說的那些,是因為他呀,他怎麼能無動於衷,冷眼旁觀。
“初雨晴,是你依舊不夠自信,還是你不夠相信我?”
唐寂淡淡的聲音毫無感情的響起,那墨色的眼眸像是深不見底的深淵,讓人無法控製的沉淪。
那樣的目光看向她,初雨晴有些躲閃不及,麵色發白的僵坐在那裏。
不是那樣的,是我已經沒有勇氣與你並立,是我在也不再是那個無憂無愁集萬千寵愛於一身的大小姐了,是我太卑微,是我的錯。
唐寂那狹長的眼角帶著淡淡的冷色,喜怒形不於色的他,看著眼前這個一在自己麵前就小心翼翼的女人,心裏橫生一抹不受控製的怒氣。
“如果真如溫憲禮說的那樣,我直接娶柳清淺得了,今天又何必坐在這裏,初雨晴,停止你那些荒唐的想法。”
他給她的,她卻懷疑自己不夠資格擁有,他給她的,她卻惶恐不安的不敢去接受。
七年,原來她已經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外麵的冷風呼呼作響,拍打著門窗,夜色更深了。
這樣的唐寂,她還是第一次見到,在初雨晴的認知裏,唐寂就像是被一層冷色的光環罩住一樣,他冷眼旁觀這一切,冷血無情的嘲諷著卻不會去施以援手。她幾乎以為,這個世界上,真的是沒有什麼可以讓他上心的,沒有什麼能夠讓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