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寂,我想我爸爸,嗚嗚嗚……,你都不知道,我有多想他……”初雨晴委屈的哭著,像個小孩子一樣,無措的,脆弱的,茫然的看著唐寂。
很顯然,她是把唐寂當做了洶湧的海域中唯一一塊浮木,她所有的委屈,所有的不可說,都在這個男人麵前,傾瀉出來。
卸下自己的偽裝,在他麵前暴露出自己最大的弱點,依附著他。
唐寂看過許多女人在自己麵前哭,那些埋怨的,恨他不解風情的,甚至是柳清淺那樣高傲的女子,也因他的冷漠泣不成聲,但他都是不理解的,或者說他是沒有什麼太大的感觸的。
可是這樣脆弱的初雨晴,像是一隻受傷的小獸,那麼淒然的說她想她爸爸,那蓄滿了淚水的大眼,那早已經哭花了的小臉,迷迷蒙蒙的,像個倔強固執的孩子一樣看著他。
這樣的神情,讓原本頓在她麵前的唐寂差點癱坐在那冷硬的青石路上。
原本搭在初雨晴背上的手僵硬的收回,那狹長妖異的眸子微微垂下,掩飾住那一閃而過的慌亂與擔憂,他想說些什麼,去安慰她,可是張了張口,卻覺得異常幹澀,竟說不出隻言片語。
他從未得到過父母之愛,他從不懂情親,他把這世間的冷漠看的太透徹,所以那些細膩的東西,他反而不明白。
假如,假如他能夠早點明白,那麼七年之前…………是了,根本沒有假如。
嗬!唐寂,你是多可笑,你居然會去想這些不切實際的事情,這個世界上,怎麼可能會有假如……
“我爸爸死了,我連他是不是被誣陷的都不知道,好端端的,他就再也不會出現了,唐寂,唐寂!死真的太可怕了,怎麼辦,怎麼辦啊!”
初雨晴雙手捂住自己的臉,已經坐在了地上,巨大的恐懼蔓延至全身,那樣掏心裂肺的疼。
“雨晴,不要這樣……”唐寂把坐在地上的初雨晴用力的抱起,讓她站起身子,緊緊的擁在懷裏。
“明知道我不會勸人,你還哭的這麼凶,你是不是成心的……”唐寂低頭看著把小腦袋深深的埋在自己胸口的小女子,無奈的說著,那冰冷的聲音已經變的幹澀暗啞。
初雨晴隻是雙手環住唐寂的腰身,閉著眼睛把小臉貼在唐寂的胸口,纖細的身子抽搐著,一言不發的任由唐寂寬厚的手掌輕輕的捋著她的長發。
“死有什麼好怕的?人隻要活著,就會有死的一天,活著的人,每天都因為死而恐懼,是不是太浪費時間了。”
唐寂輕聲的歎息,安撫著她的情緒,他知道,是初楓慕的離開嚇壞了她。
其實,她真的是個比常人都堅強的女孩子,能夠忍到現在,真的是已經不容易。
都是他的錯,都是他的錯……
他從來不相信因果報應,從來不怕這些,可是沒想到,有一天,因為他,她會這麼痛苦,他百口難言,原來,這就是對他的懲罰,這麼重,這麼狠……
“……我,我不怕死,我隻是……隻是擔心哪天,我們之間,有一個人會提前消失,那樣……離開的那一個就會忘記對方…………那不是很殘忍很可怕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