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夜,月朗星稀
段子清批折子的明龍宮和歇息的養心殿並不在一塊兒,步行一刻鍾的樣子。
上百折子看完,也亥時了,貼身太監李福祿輕聲道:“皇上,請上轎罷。”
段子清揉了揉太陽穴,皺眉道:“這轎子坐著愈發頭暈,朕,從禦花園步行回去罷。”
李福祿忙應了,跟上段子清去,又朝後頭的小太監、轎夫、侍衛等斥道:“還不快跟上!”
禦花園
段子清腳上的明黃龍紋靴踩在草地上發出細微的“呲呲”聲,抬眼卻見寬敞的清風亭裏一個白色的身影。
“翩若驚鴻,婉若遊龍……”正是常在寧燁羅,隨著寬大的煙白色雲水裙翻飛,衣帶上係的荷包香袋、玉佩掉落一地,她口中亦輕輕吟唱著,嗓音柔婉而清泠泠。
在一旁早已經看呆的段子清口中情不自禁地喃喃:“婧兒……”
看了許久,寧常在舞罷,輕輕回首,故意做出驚訝的樣子。
那與先皇後極其相似的容顏、刻意畫過的妝容、似曾相識的氣質,讓段子清忍不住放下皇帝的架子,一下衝進亭子,從前麵環住寧常在的身子。
“啊!”寧常在不禁嬌呼一聲。
段子清早已迷醉,一下子打橫抱起寧常在,踹開亭子旁一個小偏殿的門,將寧常在扔在榻上。
他將臉埋進寧常在的肩胛後,低低道:“婧兒……”
寧常在心裏歡喜,手上卻欲拒還迎地推著,軟聲道:“皇上……嬪妾是常在寧燁羅……”
她身上的香氣可是貴妃親手製的“好東西”,段子清早就迷醉其中,隻模糊道:“像,太像了……”一邊上下其手地想去脫寧常在的衣裙。
寧常在扭捏躲閃著,口中嚶嚶道:“芳萱初生時,知是無憂草。雙眉未化成,哪能就郎抱。”
==========一夜春宵============
次日早晨
段子清將寧常在摟在懷裏,笑道:“你叫……”
這個寧常在是個再伶俐不過的女子,忙答道:“嬪妾名叫寧燁羅。”
段子清低頭沉思一陣,道:“你的小字是什麼?”
“回皇上,嬪妾父母,沒有給嬪妾取什麼小字。”寧常在一時摸不透段子清的意思,隻得照實回答。
段子清一把撩開被子起身,笑道:“那……朕叫你婧兒,可好?”
寧常在雖然就是利用先皇後得寵,但是連小字都成了旁人的名字,心中到底是不舒服的,卻也隻能一咬牙笑道:“謝皇上賜名。”
一時寧常在翻身起來,趿上一雙蝴蝶落花錦鞋,開始為段子清洗漱更衣,衣裳自然是李福祿早早兒送來的,不必操心。
別瞧著這寧常在沒侍寢過,服侍夫君倒是有一套,穿衣、上靴、戴朝冠,一縷發絲都幫其挽入冠內,無微不至。
段子清一麵往外走,一麵道:“李福祿,傳旨‘晉寧常在為貴人,賜封號“婧”,賜居含玉軒’。”
婧貴人在後頭行禮,高聲道:“謝主隆恩!”
錦宓宮
溫香領了一串手捧精美膳食的宮女進來,指揮她們將東西放在桌上,揮手示意她們可以下去了。
如此,溫香方湊到夫人耳邊戲謔道:“夫人,那寧常在,受封“婧”貴人了呢!”刻意咬重婧字。
夫人執箸夾了幾根醬菜入口,聞言掩嘴咯咯笑起來:“這可是她自個兒的法子,且看她能憑這分資本得寵多久罷,一個替身……嗬!”
溫香亦樂顛顛地為夫人舀了一碗豆漿,笑道:“到底是主子有智謀!”一頓,又將豆漿放在夫人跟前兒:“這豆漿是小廚房剛磨得,還熱著呢,夫人嚐嚐罷。”
夫人輕抬素手,端起碗嚐了一口,不屑道:“敏修儀那賤人日漸得意了,本宮豈能讓她舒坦?本宮偏要扶持新人上來,與她作對,沒有子嗣,又有諸多年輕美貌的,她可就……”眸中閃過一絲不明的光,冷然道:“當然,那些人,也斷不能威脅本宮的地位!”
說著,主仆二人都低低笑出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