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劫後餘生
“羽山小姐派我來的。她讓我這幾天好好跟著東先生。不過東先生可以不用在意我，照常生活就是了。”
監視？
蒲濤捂著腹部的痛處在床上縮了縮，這名抬頭紋很重的毛發旺盛大叔也跟著往前微微挪動了一點。
“因為東先生的易容術很讓人敬佩，羽山小姐怕你趁醫院的人不注意偷偷溜走了，才派我來跟著你。而且，那種特殊的信號追蹤器的範圍是有限的。再加一雙眼睛看著，會更妥當。”
這個不知姓名的中年男人很快就把他的來意都講清楚了。足足三層保險，不得不讓人敬佩奈奈子這個人心思縝密，對待她的獵物更是毫好不鬆懈。
蒲濤略有些莞爾。
知道逃不出去，青年幹脆用手臂壓住眼睛平躺在床上。
“她到底想幹什麼？”
“嗬，羽山小姐想請你參加一場遊戲。”
又是遊戲？
遊戲套遊戲，蒲濤覺得有些滑稽，但是還沒來得及發問，警方的人已經來了。
形式上，槍擊案的受害人必須接受盤問。
中年人也退至一旁，再也沒有言語。
日本本土有非常嚴格的槍支管理條例。加上此次槍擊案發生的地點是人流湧動的醫院，已經造成一定程度的市民恐慌，為了避免事態升級，警視廳上下都非常重視。
走進病房的是專門負責暴力犯罪的搜查一課的目暮警官。他身後還跟著兩位老熟人，佐藤美和子和高木涉。
也不知道他們對東進河這個人還有沒有印象。但是，總之，三人來到床邊，也不多廢話，就以由目暮警官發問，高木旁聽，佐藤記錄的形式，開始了一場非常正式的質詢。
見到眼前的年輕人若有所思、萎靡不振的樣子，目暮警官麵色冷峻，沉聲說明了現場的情況。警方在槍擊案現場找到了數枚彈痕和兩種規格的子彈，確定是來自兩把不同的手槍，而且射擊方向截然不同。
鑒識人員認為，現場是由兩人持槍對射造成的，但怪異的是，警方既沒有找到闖入者用的那把槍，也沒有找到另一人使用的那把槍。
據護士的證詞，她聽到槍聲後，猶豫了一會兒才打開門衝進去。進去時受害人已經昏倒了，應該沒有空隙把槍藏起來才對，所以受害者使用的槍支應該是被行凶者帶走了。
這是警方的推測，現在正要向蒲濤求證這件事。
蒲濤靠在枕頭上，挑了挑眉。
“槍，我怎麼可能有槍呢？應該是開槍打我的人帶了兩把槍吧。”他不太想說自己手上有槍的事，再遲鈍他也知道他攜帶這些未經登記的槍支招搖過市是違反日本法律的，如果罪名坐實，輕則收繳重則蹲監啊。
目暮警官好像也料定他不會那麼容易配合，胖胖的中年男人雙手合握，繼續說道：“我們檢測過你當時穿的病號服，上麵確實有硝煙反應。也就是說，這其中一把槍應該是屬於你的。但是現在它不見了。東進河先生，我希望你能告訴警方槍的去處，還有，那個槍擊你的人到底是誰。”
“抱歉，我真的不知道。當時我整個人都迷迷糊糊的，什麼都沒看不清楚。”
他不是沒想過把奈奈子的事情告訴警方。但是現在那個尾行專業的男人就在不遠處戲謔地盯著他，醫院裏也都是奈奈子的人，他這麼做根本討不到好處。
以及如果那個女人被清算了，享受過非法所得的他也脫不了幹係。他對衝田組的非法交易和殺人行為知情不報、放任自流甚至參與其中。檢察官不會視而不見的。
所以，就算他要還奈奈子這兩槍，也得私底下還。
交由不依靠偵探就效率極低的日本警方去辦，既沒有成效，還顯得他不識抬舉。
做人留一線，日後好相見。
他猜那個女人也不會把他的秘密說出去，不然她當時大可以開槍，不用再在背後再弄那麼多花道子。
可能隻是他雷打不動的尿性讓這位姑奶奶不耐煩了吧。
其實蒲濤自己也挺無奈的。他不明白為什麼別人做個壞人就那麼容易，他卻總是下不去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