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安淺才停止指下的彈奏,看了看已經沉沉睡去的夏莫雪,她想試圖叫醒她,可是卻怎麼也叫不醒。
第一次看她喝醉,也許是真的有喝醉的理由吧。
拿起鑰匙,安淺準備先送夏莫雪回家,可是這時夢中的夏莫雪卻突然嘟囔了一個人的名字。
安淺拿鑰匙的手一頓,想了想,還是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電話。
不到半小時,酒吧的門便被人打開,任展風一身風塵仆仆的出現在淺緣。
若是這個時候的夏莫雪清醒著,一定會很驚訝。但是好在她現在沉睡著,根本就搞不清狀況。
“她怎麼了?”看著夏莫雪手邊的空空的酒瓶,任展風不禁皺眉看向安淺。
安淺搖了搖頭,“我沒有問,不過中午她在這裏見了個人,然後便一直在這,喝了不少酒,我想是有些什麼傷心事吧。”
“什麼人?”彎下身,任展風抱起醉酒不省人事的夏莫雪,她的酒量,他不是不知道,這樣喝醉的時候已經是屈指可數的了。
“一個男人。”
安淺並沒有說明是誰,但是任展風眉頭一挑,是誰,他應該已經知道了。
能讓夏莫雪這樣的人,隻能是嚴天。
但是,他不清楚的是,並非如他所想的,是嚴天觸動了夏莫雪。
讓她如此伶仃大醉的人,恰恰是他。
嚴天,不過是個引子罷了,勾起了夏莫雪的許多回憶,在那段回憶裏,他們的身影相繼交錯,這幾個月強壓下來的情緒終於再也無可抑製,那時夏莫雪便想就這麼放縱一次。
醉了,便想不起那麼多了。
可是,入夢後,整個夢境裏,都是任展風的影子。
或生氣,或高興,或氣惱,但是似乎他那張冰塊臉,無論是什麼情緒都是一樣的。
隻是,就是這麼一張臉,讓她無法偽裝心底那掩埋最深的感情。
將夏莫雪小心的抱進車裏,看著她睡容,他也隻是無奈的歎了口氣,然後拉開車門,啟動了車子。
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安淺嘴角帶著一抹祝福的笑容,那個人,是真的很喜歡莫雪的吧。他抱著她的時候,像是抱著世上最為珍貴的珍寶似得,那般小心翼翼。
那樣一個冷漠的人,竟然也有那樣溫情的時候。
也許,自己剛剛的那個電話,沒有打錯。
即使一開始有疑慮,但是現在她終於看清了那個看上去似乎永遠也捉摸不透的男人的心。那樣真實的擔憂和愛,不會是演戲。
當然,她對於任展風並不熟悉。之所以有他的號碼,還要說起半個月前,一天快要打烊的晚上。
準備收拾回家的她,正好碰到了推門進來的任展風。
那時她準備抱歉的告訴他已經打烊了,請他明天來的時候,那個穿著黑色風衣,臉龐如同窗外飄落的雪花般冷漠的男人卻率先開了口。
而這一開口不禁讓她愣住了。
隨後,兩人便在酒吧裏聊了很久。
在快要離開的時候,任展風突然問起她是否認識夏莫雪,不過語氣倒不是疑問的語氣,是肯定的。
想來也是,連那些沉在地底下無法挖掘的事情都能知曉的男人,怎麼會不清楚她身邊有些什麼朋友。
不過她並不想夏莫雪牽扯到這些事情中來,隻是對方已經知道兩人熟識的關係,一時間又不知道該怎麼樣才能讓夏莫雪置之度外。
可是,任展風接下來的話,倒是讓她驚訝之外還鬆了口氣。
他說,我知道你們是很好的朋友,很多事情都願意和你分享,她在A城的朋友不多,所以我希望你能幫我多多照顧她一些,她有什麼問題希望你都能第一時間通知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