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煦的陽光打在白色的別墅外牆上,它像是座唯美的城堡,孤傲的矗立在這片寧靜的後海上,周圍來往的人不多,這裏,很安靜。
可是,俞靜的心卻在不斷加速跳動,她不知道,陸航究竟留下了什麼給她。
昨天從夏莫雪那裏拿到這把鑰匙後,她便開始寢食難安,一夜未眠。
她在矛盾。
甚至到現在,走到這棟房子麵前,她都猶豫著要不要打開這扇門。
她心裏清楚,很多事情,已經無法挽回,所以即使再見到他,她也從未抱有和他重歸於好的心思。
他們之間,和夏莫雪與任展風之間有很大不同。
站在門前許久,直到小腿有些酸痛,俞靜才緩緩從包裏拿出鑰匙,打開了門。
屋內的擺設同外觀一樣,雅致唯美,白色的一片。
輕輕撫過樓下中央的鋼琴,指尖觸碰琴鍵的聲音在空曠的屋內響起,更是讓人覺得空寂。像是可以觸碰到他的溫度一般,俞靜一一撫過每一個琴鍵,最後終於上了樓梯。
就像夏莫雪上次來一樣,樓上的房間她一一看過,最終停留在那扇有些特殊的房門前。
這是最後一個房間了,突然的,一種怯懦在心裏油然而生,俞靜止住了腳步,握在房門把手上的手也停止了動作。
這裏麵,究竟還有什麼呢?
如同在門前的猶豫一般,又是過去了許久,終於,她還是抵擋不住心裏最真實的聲音,打開了房門。
房間內掛著的都是東君的真跡,俞靜看到這些畫的同時,沒有像夏莫雪那樣表現的很吃驚,對於陸航是東君這件事,沒有人會比她知道的早。
他曾經那樣高調的告訴她,他如今已經成功,他如今的身份是無法企及的榮耀,他載譽而歸,清清楚楚的告訴她,當初那樣的殘忍,造就了如今的他。
而那個清高卻溫柔的男孩,再也不會出現了。
一一掠過那些她再熟悉不過的畫作,俞靜的眼底盡是痛楚,她不後悔當初所作的選擇,但是看到如今他這般恨自己,她覺得難過,難過的窒息。
最終,她的視線,定格在牆角一幅被畫布掩蓋的畫上,慢慢的靠近,她隻覺呼吸都變得困難。
顫抖的拉開畫布,就像是黑暗中突然打開緊閉的窗簾,一絲光亮瞬間便能刺痛雙眼。
畫布下,是一幅完成的畫。
而俞靜在看到那幅畫時,臉色一僵,淚,瞬間滑落。
畫上,是俞靜的近景肖像,沒有著色,隻是鉛筆所作,但是她嘴角的笑容卻是從未有過的清新淡雅。
不似酒會交際的端莊笑容,也不似應酬時那般的強顏歡笑,那種笑容是最純淨的笑容,就像一個孩子得到了心愛已久的玩具,如同初生一般。
畫的最小角有一排漂亮的小字——贈,我深愛的靜,你的笑容,是我一生的珍藏。
一切,似乎都在她拉開畫布的那刻凝固住了,俞靜的淚就像止不住一般,一直滑過臉頰,淚眼模糊,她的心,在不斷刺痛,胸口像被什麼堵住一般,難過至極。
他,其實,早已原諒了她。
他的回國不是宣戰,或許隻是為了見她一麵。
而她,因為防備,一直以為他是帶著敵意的。
心驟然發緊,俞靜隻覺呼吸都快要變得困難,緩緩的癱坐在地上,手一遍遍撫上那幅微笑的畫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