嚴天的手術還需要等幾天,因為擔心他,夏莫雪決定在C城一直呆到他手術結束。嚴天的心情似乎很好,每天不是任由夏莫雪推著到醫院的草地上坐坐,就是和夏莫雪呆在病房裏聊聊天。
這是自從他們重逢後,說的話最多的一次。
他說起過曾經沒有提起過的一些童年趣事,有關於他大哥的,也有關於母親的,那時的他,簡直就像個被寵壞的孩子。他還說起過他在國外的那幾年,其實比想象中要辛苦許多。但是最辛苦的還是要數他大哥去世後,剛剛接替公司的時候。這一段,嚴天隻是輕輕帶過,但是夏莫雪可以感受出來那段時間,他比以往的任何時候要辛苦和艱難。
也正是那段時間,成就了今天的嚴天。
隻是,現在,他卻似乎又變了許多。
段炎在醫院宿舍給夏莫雪安排了個住的地方,離住院部比較近。但是嚴天還是堅持每天讓段炎送夏莫雪回去,雖然夏莫雪也表示沒什麼,但終究還是拗不過他。
走在醫院通往宿舍的林蔭大道上,涼颼颼的風吹在臉上,夏莫雪卻感受不到似得。明天嚴天就要動手術了,未知的手術,夏莫雪甚至比嚴天更加緊張。
“莫雪,這幾天,謝謝你在這裏陪著嚴天,雖然表麵上看不出什麼變化,但是你來了之後,他確實比之前開心了不少,而且眼睛的狀況也穩定了不少。”
這幾天,在夏莫雪的陪伴下,嚴天的狀況確實好了不少。
“不用這麼客氣,他能康複,我也很高興。”
“我和他在國外認識,他身上沒有那種富家子弟的紈絝勁,相反的,他很努力。一開始認識他,他整日都將自己埋在沒完沒了的課程和戶外旅行上,基本沒有閑暇的時候。有一次逮著機會,我就問他為什麼這麼拚命,你知道他是怎麼回答我的嗎?”
夏莫雪搖了搖頭,“他怎麼說的?”
段炎狀似無奈的歎了口氣,“為了一個女孩,為了忘記她,他隻能選擇這種方式來填滿所有的時間,然後慢慢淡忘。”段炎轉頭看向夏莫雪,“而這個女孩,就是你,莫雪。”
夏莫雪沒有接話,她何嚐不知道是自己,而那時她孤身一人在法國,她又何嚐不是這樣。
隻是,她的生命裏已經有了一個任展風,而且,他在她心中的地位,早已無可代替了。
“所以,雖然這次是我們第一次見麵,但是我卻在很早就認識你了。”段炎微微笑了笑,“嚴天沒有給我看過你的照片,於是我總是想,是什麼樣子的女孩讓他如此難以忘懷。即使他不斷的麻痹自己,可是直到我們從陌生變成朋友,他回國,我都知道,他其實從未忘懷過。一直到現在,你都是他心裏的唯一。所以,他才會不顧一切的,情不自禁的帶著你逃婚,帶著那份唯一逃離那一場強加的婚姻。”
想起那日在禮堂看到的這一幕,段炎便猜到了那個女人就是夏莫雪。
而也就是在那一天,他也終於明白嚴天為什麼那麼難以忘懷,她那樣淡雅從容,就像是水中芙蓉一般,美麗大方,誰愛上了都會著迷,她並不算是傾國傾城,但是卻似乎天生有那麼一種讓人著迷的氣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