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年澤開著車來到了他和蘇沫第一次見麵的地方:小蓮村。
這麼多年沒來了,記憶中的小山村已經發生了巨大的變化,那些泥濘的道路早就已經變成了柏油馬路,這樣一來車很容易開進去,為慕年澤省了不少。
車很快就進了村,他開著車憑著記憶一路來到了蘇沫爺爺奶奶的家,也是蘇沫長大的地方。這是一座庭院式的房子,在歲月的洗滌下早就沒有了當初的那種美好,院子外麵的大門緊閉著,慕年澤站在朱紅色的大門前,定了定神,推開門走了進去。
他站在院子裏,環視了一下四周的幾間房,猜想蘇沫應該會去哪個房間。
“小沫,你在哪裏啊?小沫,你在嗎?小沫你在的話出來好嗎?不要讓我擔心好嗎?”慕年澤站在蘇沫小時候的房間那裏,試探蘇沫是否在這裏。
慕年澤準備推門進去的時候,突然聽見蘇爺爺的房間傳來了斷斷續續的哭聲,他飛快的跑過去,推開門走了進去,就看見蘇沫癱坐在地上,懷裏抱著蘇爺爺蘇奶奶和蘇沫的合照,哭的上氣不接下氣。
這一幕嚇壞了慕年澤,他幾步跨到了蘇沫的身邊,將人心疼的摟進了懷裏,柔聲安慰:
“沒事了小沫,沒事了不哭了,爺爺奶奶在天之靈也不想你這樣的,不哭了好嗎?你睜開眼看看我,是我啊,我是你的阿澤……”
“阿澤……你說我是不是太沒用了,我竟然忘記了爺爺奶奶……為什麼當年的車禍我要活著……阿澤我好難過,我忘記了爺爺奶奶,忘記了你,你為什麼要來找我,為什麼不讓我一個人自生自滅呢……”泣不成聲的蘇沫撲在慕年澤的懷裏,帶著哭腔和濃重的鼻音,對慕年澤說著。
“傻瓜,不管你變成什麼樣子,都是我愛的蘇沫,都是我一個人的小沫,你知不知道你消失的這幾個小時我有多難過,我真的怕你離開我……這八年來我已經受夠了,我不想再過沒有你的日子了……”慕年澤默然擦去眼角落下的那滴淚,出聲安慰蘇沫。
“小沫,我們回家好嗎?小沫,小沫……?”慕年澤開口企圖勸蘇沫回家,誰知他低頭一看,懷中的人兒不知道是暈過去還是睡過去了,找已經失去了知覺。
慕年澤抱著蘇沫起身,將身上的西裝外套脫下來蓋在蘇沫身上,抱起蘇沫衝進了雨幕中,將蘇沫慢慢放在副駕駛上,係好安全帶,轉身回到了駕駛座上,開車離開了小蓮村。
慕年澤一路疾馳,五十分鍾的路程被他硬生生縮減到了半個小時,開著車來到了北城第一人民醫院。直到蘇沫被送進急救室,慕年澤才稍微鬆了一口氣,癱倒在了醫院病房前的長椅上。
“喂?諾寶,怎麼了?”慕年澤捏捏眉心,接起了響了很久的電話。
“爸爸,媽媽找到了嗎?我好擔心你們……”蘇諾撇撇嘴,帶著滿滿的哭腔。
“嗯,找到了,你媽媽身體不太舒服,我帶她在醫院看病,諾寶乖乖的,帶妹妹快睡覺,等媽媽明天好了我就帶她回來好不好?”慕年澤溫柔的安慰他。
“嗯,好……爸爸,明天我可以和念念來看媽媽嗎?我好想她……”蘇諾不依不饒,繼續問慕年澤。
“嗯,也好,那你明天就和念念過來,我讓大龍叔叔開車來接你們”不管慕年澤多累,對於他們,始終是充滿了耐心。
聽到這話的蘇諾很開心的掛了電話,去和蘇念睡覺了。
剛好這個時候急救室的門開了,慕年澤將電話裝起來,起身去找醫生了。
“醫生,我太太她怎麼樣了……”慕年澤拖著疲憊的身軀,問醫生。
“她是悲傷過度了,導致暈倒了,多休息會沒事的……慕總,上次跟您說的您太太的抑鬱症問題……這次我們發現她腦中的淤血是沒有了,不過有可能她的抑鬱症會複發……”醫生了蘇沫的具體情況之後,帶著護士離開了,留下慕年澤一個人在病房門口。
聽了醫生的話,慕年澤心裏害怕不已,他輕輕地推開門,看見躺在病床上臉上毫無血色的蘇沫,心裏一陣心疼,他在床邊站了好久,慢慢掀開被子的一角,躺了上去,將睡夢中的蘇沫摟在懷裏,沉沉的睡了過去。
對於此時的慕年澤來說,隻有這樣,才能讓他具有安全感。
過了許久,病房裏傳來慕年澤沉重的呼吸聲,黑暗中窩在他懷裏的蘇沫慢慢睜開了雙眼,她纖細的手指輕輕撫摸著這張讓她愛到發狂的臉,蒼白的嘴唇輕啟,對著麵前的俊顏說道:“阿澤,我回來了,這次,我再也不要離開你了……”
說完她慢慢起身,對著麵前那張嘴唇輕輕的印了上去,留下淺淺的一吻,然後又躺了下來,瞪大眼睛看著眼前的人,眼角不自覺地濕潤了。
白天一天的折騰已經讓蘇沫疲憊不已,她慢慢的閉上眼睛,嘴角微微上揚,靠在慕年澤的懷裏睡了過去。這個懷抱,熟悉的溫度,她已經渴望了很多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