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趕車老頭先是一驚,旋即看戲般笑了起來。
伍年摸著下巴想了很久,忽然一拍自己的大腿,叫聲“有了!”,他走到趙婉兒跟前,看著麵前這位和自己差多不高的絕美師姐,那雙迷人黑眸眨了眨,笑道:“師姐,我倒是有一個足夠的理由讓你上車,不過,前提是你不許打我臉,不然我寧願不走了也不說!”
“好的,你說說看?”趙婉兒道。
伍年臉皮厚得可以,朗聲道:“如果您現在不上車,我發誓今後絕不洗澡洗頭發,一日三餐光吃大蒜,不刷牙!”
趙婉兒聽聞俏臉一寒,注視著伍年良久良久,紅潤的嘴唇動了動,但卻始終未能說出一句話來。
最後,她若有若無歎了口氣,朝牛車走去。
伍年連忙趕了上去。牛車還是比較老舊的,一些地方還殘留著動物的排泄物,那氣味自然不好受,伍年脫下那件灰色道袍鋪墊在趙婉兒坐的地方,且將那頭豬仔抱在自己懷中,這樣一來她絕對一點兒也受不到影響。
趙婉兒冷眼看著伍年做完一切,這才上了車。
見到趙婉兒並沒有發飆的意思,伍年長籲了一口氣,喲嗬了一聲示意那老大爺開車,而他自己卻蹲在了車中間,興致勃勃,開始逗弄起懷中的小豬來。
牛車雖然走得比較緩慢,不過最起碼也是兩個輪子組成的,與走路相比無疑是好上不少。聽這位老大爺說不遠處就有公交車站牌,這輛車可是本村唯一上鎮子的交通工具,一般來說隻有早上,中午這兩趟車,平時除了趕集一般是不開的。
而近段時間是個例外,夏天快到了,這出門的人逐漸增多,有票子賺公交車公司自然願意潛派員工上班。就這樣,經過一段“長途跋涉”,他們來到了公交車站牌處。
然而現在已是早上九點整,足足花掉一個多小時。
那位老大爺很客氣,如果不是伍年強行塞給他五十元錢,那大爺估計不會收錢,這讓伍年感覺農村好人多,說什麼也得給錢。這一去二來兩人還熟絡上了,這大爺給伍年留了個號碼,說是他兒子正好也在城裏打工,有可能你們在一起回來吃飯,大爺殺牛款待你們哥倆。
目送著大爺的牛車漸行漸遠,伍年這才將目光放在當下。
一塊公交車站牌插在稻田之中,其餘三麵是一望無際的山路,奇花野草飄動,雖然天氣有些燥熱,但這農村風光還是非常值得欣賞的。
伍年也不知道車何時來,隻好和趙婉兒聊天解悶,可多半他在自言自語,後者很少答話。說了也是損伍年的,這使他鬱悶無比,他發誓進城一定要買個手機,你丫的不理我小爺我玩歡樂鬥地主!
日上三竿,連公交車的影子都沒見著。
伍年早就等得麻木了,躲在站牌的陰影下用木棍撥弄稻田中的泥巴玩,而一旁的趙婉兒則是安靜的閉目養神,一點聲音也沒有。
滴滴——
一輛公交車飛躍而來,司機是一位戴墨鏡的中年胖子,他朝著兩人吹了個口哨,示意他們快點上車。伍年早就等不及了,一見車來了馬上拉著趙婉兒的玉手上了公交車。
車上涼快,有空調啊,這讓伍年送了一口氣,如果一直暴曬下去,脫水是絕對的事情。
“第二次了。”趙婉兒冷冷一笑,道。
伍年一愣,忽然覺得手裏涼颼颼的,低頭一看趙婉兒的右手還被自己握著呢,剛才還真沒有注意,他觸電般的鬆開手掌也沒有解釋,假裝看窗外風景不再說話。
“小夥子上哪兒啊?”公交車司機道。
伍年也是無聊,答應道:“我們是靈秀山上某名高人的徒弟,這次下山主要為了完成家師也是我們自己的理想,那就是弘揚華夏傳統中醫文化,等進城之後我會開一家屬於自己的中醫店鋪,然後慢慢發展……”
“哦,這樣啊,不錯不錯!年輕人有理想很好!加油啊!”那公交車司機忽然想起什麼,笑道:“你這身打扮起初我以為你是唱黃梅戲的戲子呢,原來是醫生,話說這麼熱的天你還堅持穿古裝真讓人佩服,很少有年輕人像你一樣了!”
“對了,你女朋友挺漂亮的,豔福不淺吶!”
伍年哈哈一笑。
趙婉兒就坐在伍年後邊座位上,聽了那麼幾句,她伸出修長的玉腿狠狠踹了某人一腳,咬牙道:“你用點腦子好嗎?這是能隨便說得,你管好自己的嘴巴,不然進城被人賣了還幫人數錢!我提醒你,我們之間沒有任何男女關係,最多是同門,如果你敢背著我亂說的話……”
“師姐大人,我錯了!”伍年摸著發熱的大腿,淚流滿麵,道。
聞言,這公交車司機哈哈大笑。
一輛綠色公交車疾馳在田野間,離那城市之門越來越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