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木桌前,已經圍坐滿了人。
該來的人都來了,一個不少。
整個飯桌的上座坐的是阮家的當家人——阮越。阮越似乎是特意為了今晚的家族聚餐而裝扮了一下,有了皺紋的老臉雖然膚色不在白皙,但卻收拾的幹幹淨淨,胡子鬢角全部精致的修剪過。一頭夾雜了多半白發的頭發理成了利落強勢的寸頭,雖然是出席家族的酒席,卻仍然是一身軍裝,軍綠色的上衣兩個肩膀處別滿了軍功章和閃爍的五角星。
阮越身旁右側應該是阮家主母入座的位置,但此時卻是空著的。
阮越的左側坐著阮寒城,在空位旁邊,坐著阮北辰,阮北辰身邊阮少逸也已經就做。
簡妝坐在阮寒城身旁,麵對著穿了一身大朵印花圖案的波西米風格休閑衣的阮少逸。
在等阮家主母入座的這段時間,飯桌上沒有一個人開口說話。
阮北辰穿著潔白的襯衣端正的坐在自己的位置上,陰柔的臉龐上毫無表情,清秀的眉宇之下的那雙狹長鳳目依舊冰冷,狹長的雙眸幽暗且陰寒,棕中泛藍的眼瞳之中似乎永遠是凝結了一層寒霜,冰涼而又深沉。他目不斜視,靜靜地盯著他眼前空中某一處看,即便他的目光沒有落在簡妝身上,簡妝也能感覺到他眸中迸射出的視線是多麼剛戾駭人。
她感覺的到,阮北辰回到阮家卻並不開心。女人的第六感讓她敏銳的在飯桌間嗅到了一股古怪的氣息。也許是此時的大廳太安靜了,這股氣息尤為的明顯。
阮北辰表現出來的態度不但不開心,而且……好像是十分憎惡這裏的某些事物。
緊挨著他的阮少逸倒是沒有他那麼沉默冰冷,卻也沒有在公司時那樣的氣度風流,清俊瀟灑。回到阮家的他在父親麵前的確是收斂規矩了很多,可是那雙時常泛著邪惡笑意,明媚燦爛的桃花眼卻冷卻下來,變得普普通通,再也沒有那樣自信戲謔的眼神。
坐在她身邊的阮寒城是唯一沒有太大改變的人,就如同以往一樣,坐姿筆挺的坐在椅子上,黑玉般的眸子半垂眼簾,沒有直視前方,也沒有深埋視線。
整個飯桌上,好像……就隻有她一個人轉動著眼眸,環顧四周。
好奇怪的氣氛……阮家這是怎麼回事?
三個兄弟難得一起回一趟家,和自己的父親聚聚,按理說時常不見麵,偶爾聚在一起應該熱鬧非常,相互詢問才對。為什麼這三人坐在一起以後,一點親熱的感覺都沒有?就連最基本的寒暄都沒有。為什麼氣氛這麼古怪?
姑且把這三兄弟見麵的冷漠氣氛擱置在一邊不說,身為父親的阮越對待自己三個兒子的態度也很奇怪。
聚會是他提出的,是因為許多日子不見三個兒子,非常想念他們,才讓他們回來的。可是兒子到齊了,作為父親的他怎麼一點表示也沒有?看上去一點也不激動……
此時,簡妝的心裏已經打起了鼓點,心底冒出了諸多的疑問。
這算是她一次正式的拜訪阮家,結婚前見到阮越的那2次,還是阮越親自去簡家拜訪。說起來,她是一次都沒有來過阮家老宅。再加上和阮寒城就是個假結婚,對於阮家來講就更是一個‘外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