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年後,2009年3月1日。
今天是發布“2009年度佑護考生晉級結果”的日子,整個南之國度都沸騰起來。
隻有年滿十八周歲、有良好體育基礎和已經拜師的人才能成為佑護者。在此之前,他們都會以“佑護考生”的名義接受培訓。每年的三月一日,貴族會宣布今年已滿十八歲的考生晉級成為正式佑護者的名單。
現在還是清晨,但集合大廳裏早已擠滿了人。集合大廳裏的人,除去貴族和老師,絕大部分都是剛滿十八歲的孩子。當然,也有在前幾屆中沒被列入名單的考生,幾天前再次參與考試,打算取得09年的晉級資格。過了二十三歲依舊不能晉級的考生會被取消資格。
這時,門被輕輕地推開了一道縫兒,一個纖弱的女孩背著書包走進大廳。
“……怎麼看也還是男孩子多啊……”她自言自語著,坐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桌上早已擺好了她的名片,“青卉”。她是青卉,上個月剛剛成年,總是細聲細氣的,走路低著頭,過度謙卑,並不引人注意。但她的老師可是名震八方——她的名片下印著一行小字:清風聆之徒,2004年拜師。
清風聆,第三時代中期出生,是抗衡北國的英雄,已獲得“永恒榮譽”。她挑選學生向來謹慎,所以別人都不知道為什麼她會選中這個默默無聞的孩子。
青卉坐在自己的座位上,卸下書包。她拿出書本和筆盒,悄悄地望著左右的位置。
“認識一下新同學也不錯啊……”
她右邊的座位是空著的,桌上的名片印著“旗南然”;左邊則坐著一個男孩,他剛剛進入教室就把名片收了起來,放進口袋裏。
“你好。”
他似乎沒有聽到,正在思考著什麼。
一位老師從大廳的另一端走來:“都差不多到齊了……飛沙,你的名片呢?”
男孩從上衣口袋中掏出名片,拍在桌子上。
“我希望你以後有禮貌點!”
“不然怎樣?”
這位老師是個“刺頭”,平日裏最愛鑽牛角尖。今天他遇到了這個男孩,可有點麻煩了。
其他的學生都閉上了嘴,嘈雜的大廳靜寂無聲。畢竟這兩個人沒有誰是好惹的。
“怎麼了?”遠處正在給學生們點名的清風聆走了過來,“老蝦,你老毛病犯了?”
據說,這位老師的真名很長很長,隻記得這一串長長的文字裏有一個“夏”字,人們就都叫他“老夏”。時間長了,就成了“老蝦”,這種叫法或許更親切些。
“我隻不過是叫他注意禮貌,你看他什麼態度?!”
“什麼態度?”清風聆反問道。
“你這麼聰明——猜得出來!”老蝦氣鼓鼓地搶過清風聆手裏的花名冊,甩著大步子去點名。
“真是蝦脾氣!”清風聆用記號筆敲了敲飛沙的桌子,“你下次注意,我可不能再幫你了!”
“知道。”
看到清風聆走遠了,青卉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老蝦,名都點完了嗎?”
“就差旗南然了。”
正當一名女老師在大廳裏尋覓著旗南然的身影時,門外突然傳來一聲叫喊:“然少爺他——!”
女老師飛快地衝出門去。大廳內恢複原狀。
過了許久,她慢慢地推開門走了進來。她叫來了其餘十幾個老師,圍在一起說著些什麼。似乎是很重要的事,但老師們都非常鎮定,不動聲色地等待貴族到場。
不一會兒,幾個衣著華貴的人被記者簇擁著走上了講台。
“好了好了,同學們!”其中一個胖得像隻皮球的男人抓著話筒說道。
大廳再次安靜下來。
“眾所周知,今天是公布佑護者晉級名單的日子。現在,就由我來宣讀晉級名單——本次佑護者晉級考核,共有考生1247人,其中有500人晉級,746人淘汰,1人因突發事故死亡。第182號考生旗南然,今天早晨不慎墜樓身亡。姓‘旗南’者皆為我南之國度的貴族,在此,我們對這個小貴族表示深切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