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機像個潑婦一直響不停,我把它掛斷了,它還再響。我想,或許是該跟她打開天窗說亮話的時候了。最後,我接了,聽到燕子的哭腔,好像剛剛受了委屈,她哭哭啼啼的,我厭惡極了,不耐其煩地吼道:“半個鍾後,上島咖啡見麵。”然後,我打電話通知我的另一隻金絲鳥跟我一起去赴約。
燕子沒想到我會帶人來,她顯得有些拘謹,我很隨意地對金絲鳥說:“叫姐姐。”
金絲鳥甜甜地叫了一句,我坐下後,金絲鳥直接坐到我懷裏。我就這麼抱著這個女人,跟燕子麵對著喝咖啡。她似乎意識到某些問題,黑著臉問我:“他們一家都說是你搞的鬼,是嗎?”
我平淡地說:“對!你回去後要勸他以後要小心一點,哥哪天心情不好,就不知道他還會倒什麼黴。”
燕子問:“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我說:“報複啊!我會讓他比我原來還窮。”
燕子終於說了句人話:“你恨我,直接對我來,不要傷害別人。”
我問燕子誰是別人?如果富二代不出現,我倆會走到今天這種場麵嗎?完了我又得意地說:“不過,我很感激他,要不是他把你弄走,我也不可能有今天,說不定我現在還踩著單車在拉保險單呢?”
燕子把臉上的粉擦掉給我看,5條清晰的爪印清晰可見,明顯是剛印上去的,赤青色。我懷裏的金絲鳥一聲尖叫,並且雙手捂住雙眼。
我拍著金絲鳥的背,溫柔地說:“寶貝,沒事,有我在!”
我對燕子說:“我幫不了你,你們夫妻之間的事,我能幹什麼呢?”
燕子說:“你不就是想要我嗎?我跟你走,你放過他們行不?”
“現在晚了,一個爛貨誰希罕?”我憤憤不平。
燕子一杯咖啡潑到我臉上,又羞又怒地罵:“劉育秀,你無恥!”
我心裏想著:好!你潑了就好,你潑了,我就可以走了。
我正準備走的時候,燕子突然說:“我懷孕三個月了,你的。”
我愣了!千算萬算,我怎麼就沒算到這一招。我孩子他媽隻能叫張小諾,小諾可以放縱我在外麵尋花問柳養金絲鳥,但絕對不會允許我家外留花。如果這消息讓小諾知道了,那我的一切都玩完了。
我用幾乎凶狠的目光看著燕子,冷冷地說:“如果你不把小孩打掉,你會死得很慘。”
燕子絕望地說:“難道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不放過嗎?”
“你不配當我孩子的媽。”說完,我摟著金絲鳥走出咖啡屋。
我的噩夢開始了,常常在想著那個孩子,我該怎麼辦?我不可以讓孩子生長在那樣的家庭,叫那個雜毛爹。那樣的人,能培養出什麼樣的人來。不行!我的孩子將來必是人中龍鳳,我不可以讓他們將來走我現在所走的路,但現在的問題,似乎不是考慮這個孩子成長環境的問題,而是它能不能順利降生的問題。我一直都在小心翼翼,害怕露了餡,在小諾不知道這個孩子的存在之前,必須想出應對的方法。
富二代喝醉之後回家找女人發泄,滿身酒氣還一嘴惡言惡語,燕子氣得把他踢下床。富二代從地上爬起來後說:“是你不要老子的,不要到時候說是老子虧待了你。”之後跑出去,帶了個小姐回來。
燕子無所謂地抱著枕頭和被子想到客廳睡沙發去,富二代不讓她走,硬是要她在那裏看著。燕子氣憤地推了他一把,不知是酒精發作還是借酒發揮,他把燕子按在地上打,帶回來的小姐被當場嚇跑。
當血從燕子的兩條大腿間流出來的時候,富二代似乎有點清醒,他開始停手,但卻沒有送她上醫院的意思。燕子打了燕雲的電話。
燕子在病房裏,我和燕雲在走廊上,我心裏一直在祈禱著,請求上天保佑我的孩子平安。
不知是我的祈求感動了上天,還是孩子生命力頑強,半個多鍾後醫生告訴我大人小孩子平安,我雙手合攏感謝老天,我想這個孩子出生後,自己一定要好好地待他,彌補他現在所受的苦。
第二天,燕雲帶人把富二代打了。
燕子出院後,燕雲把她送回去,並交代富二代一家好些照顧,她姐好受了,他們一家就好受,她姐要是不好受,也有得讓他們一家難受的。
燕子被富二代一家當成一株花一樣供起來,沒人讓她做事,也沒人理她,她也不主動接觸人,她開始一個人靜默地生活在自己的世界裏。
燕雲問我:“我姐會不會瘋掉?”
我說:“難講。”
燕雲跟小舅子商量,要把燕子接回去。他們去找富二代,表示隻要他們離婚,女方家願意做出適當賠償。
富二代說別提賠償,隻要能把人接走,他們就送神一樣隆重地恭送燕子。可是燕子自己不甘心,怎麼勸,她也不肯離婚,她寧可呆在那個像一個活墳墓般的家庭裏。
幾天後的一個下午,趙叔叔來訪,一副疲憊不堪的樣子。我趕緊遞一根煙給他,試圖讓他平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