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文軒一味的冷笑,對葉孜不予理睬。
四肢僵硬的站在霍文軒眼前,葉孜盡力討好,縱使臉上淚痕未幹,她也努力發出真心的笑容,可隻能換來霍文軒厭惡的一瞥。
將葉孜當做透明,霍文軒目光隱忍,似乎在極力克製著心裏的一種衝動。
他內心掙紮,眼瞳因充血而發紅,像一頭還未被惹惱的雄獅,隨時會嗜血發作。
不知為何,看著這樣的霍文軒,葉孜再也感覺不到親切,甚至覺得陌生、惶恐和害怕。
她想解釋當初為何冷漠,可霍文軒根本不給她說下去的機會。
心緒煩悶,霍文軒熟稔的走到窗台邊,從上衣口袋掏出打火機跟香煙。
點燃,眉頭終於舒緩,當煙嘴快被送到唇邊時,卻被疾步上來的葉孜一把奪走。
“霍文軒,你生病了,別這樣作踐自己的身體。”葉孜近乎哀求的語氣,讓霍文軒眼神一滯。
回頭,看到葉孜委屈的瞳仁中水波瀲灩的那種東西,極其無辜,他就惱怒不已。
被傷的是他,心痛的也是他,困苦到無法自拔的還是他,憑什麼葉孜會覺得委屈?
“你這是幹嘛?關心我?”霍文軒極盡嘲弄,嘴角噙著一絲玩味的笑容。
葉孜揚起唇角,艱難的對霍文軒笑道:“我和以前一樣關心你,所以,能不能別在我麵前折磨你自己?”
聞言,霍文軒嗤笑出聲,眼中氤氳著繚繞的霧氣,仿佛聽到了世界上最滑稽搞笑的事情。
“和以前一樣關心我?這句話你也說得出口?憑什麼?”
葉孜啞然,不知該如何填補霍文軒受傷的心。
她也並未料想到,自己激將孫茉莉的那些言語,會給霍文軒帶來毀滅性的傷害。
“霍文軒,求求你別用這種語氣跟我說話,我當時有不得已的苦衷,所以才故意那麼說。”葉孜揪住霍文軒的衣角,目光迷惘而愧疚,深不見底的悔恨,映在她黑的透亮的瞳仁中。
眸色嫌棄的拍掉葉孜的手,霍文軒依舊絕情,“拿開你的髒手,別用這種虛情假意的手段惡心我。”
盡管,霍文軒沒有大聲吼葉孜,也沒有氣急敗壞的痛斥葉孜。
然而他越是雲淡風輕,越是疏遠隔絕,葉孜就越心塞。
她情願被霍文軒罵得狗血淋頭,也受不了對方這樣的態度。
往日的情分,不允許葉孜就此離開,即使這種令人窒息的氛圍,讓她透不過氣。
麵部肌肉都笑僵了,霍文軒也沒有對她露出一丁點緩和的神色。
葉孜不斷鼓勵自己,對方隻是在鬧脾氣,要由著他,別再傷害他。
“你吃晚飯了嗎?”葉孜吸了吸鼻子,殷勤的望著霍文軒,可這種殷勤,真的是發自內心的關懷。
霍文軒麵色冰寒的撇過頭,像是沒有聽到葉孜的詢問似的。
於是,葉孜環顧周圍,視線鎖定在廚房,“我去看看能做點什麼,你等等我,晚上熬夜對身體不好,一定要吃點什麼的。”
葉孜不把霍文軒的冷淡放在心裏,兀自去廚房找食材。
霍文軒忍到極限,已經無法再忍下去。
他大步走過去,一把將葉孜拽回來,用一種從未有過的憎恨目光,俯視著他身前的小女人。
由於慣性,葉孜一個趔趄,可霍文軒卻鬆了手。
倒退幾步沒有站穩,葉孜一屁股坐在地上,大理石地板過於堅硬,她痛得皺了皺眉,抬起頭時,仍能笑靨如花的回視霍文軒。
見葉孜摔到,霍文軒的手指輕顫,眸中細微波動。
可最終,他沒有朝葉孜伸手,並且惡語相向道:“葉孜,你是不是天生犯賤?”
笑容凝固在臉上,葉孜的大腦有片刻的放空,似乎停止思考。
回過神來,她抿抿唇,嗓音沙啞,“霍文軒,我隻是想跟你道歉,想關心你,你不要推開我行不行……”
言畢,葉孜緩緩垂下頭,眼神痛苦的凝著自己的鞋尖。
她沒有哭,因為她記得霍文軒不喜歡她掉淚。
“霍文軒,到底我怎麼做,你才肯原諒我,你說,隻要我辦得到!”葉孜堅定的抬起頭,目光期盼的凝視著霍文軒。
眼睫一顫,霍文軒眸子裏閃過一絲動容。
可回想起今天早晨看到的畫麵,他積蓄已久的占有欲和私念,便操控著他變得邪魅可惡。
“做什麼你都願意嗎?”霍文軒輕啟唇齒,終於肯正麵回應葉孜的問題。
聞聲,葉孜欣喜不已,便不停地搗頭。
露出恍如隔世的笑容,霍文軒周身的戾氣忽然褪去,甚至回歸了往日的溫暖,“那就留下來陪我一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