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即水陸夾擊,攻打建平郡治巫縣,甘卓不支而走,退保秭歸、信陵。隻是他於陸路奔躥的速度,比不上華船順水而下的速度,結果這裏才入秭歸,那邊周撫已經乘坐聯舫順利通過三峽,進抵夷陵城下了……
甘卓忙著向襄陽和江陵請求援軍,隻可惜援軍來不了——陸衍、姚弋仲出襄城後,挺進西南方向,首先直趨南陽郡治宛城,一鼓而下。司馬承率兵出襄陽來救,但因為魏興、上庸、新城三郡早就落在了華人手中,距離襄陽不過咫尺之遙,故此三郡太守受命大張旗幟,佯裝東進,嚇得司馬承又趕緊退了回去。
隨即王含自江陵前來,相助司馬承守城,而命司馬承再次率兵北救。司馬承:“我部不過五千軍,自知難當華寇,而若華寇有意自新城來襲,早該到了——既然不見西兵,想來隻是佯動以牽製襄陽方麵而已。懇請使君與孤合力,北守新野。”
王含不成,襄陽可比新野重要——你新城之兵是佯攻,萬一你料錯了怎麼辦呢?況且甄隨也隨時都可能乘船出三巴,我還得做好增援建平的準備,既已自江陵至此,又豈可再輕出啊?
司馬承無奈——他雖然是藩王,但論官職卻在王含之下——隻得獨自領兵北上,恰逢華軍於新野城外——他都沒料到華師的進軍速度有這麼快——便即展開激戰。
因為出師之前,裴該就關照過陸衍、姚弋仲,你們直麵的司馬承和王含打仗都是二把刀,且荊襄敵軍最多不過五萬,素質很差——真能打的,泰半都被周訪給帶漢中去了——獲勝乃必然之事,倘若不勝,那真就隻好砍你們的腦袋以正軍法了。但此戰的關鍵,就看你們多久能夠拿下襄陽和江陵,以與西路軍回師。
且一旦甄隨受阻於建平,還得你們在拿下江陵後前去為他解套呢。而湘州應詹並非無能者,據還招募了不少蠻部從軍,倘若你們行動遲緩,讓應詹領著蠻兵北援,恐怕江陵就不怎麼好打啦。
故而陸衍分軍為二,以姚弋仲先行,主力合後,讓過沿途諸縣不攻,而隻取南陽、義陽兩郡郡治——那些縣城,多數也就幾百上千的戍兵,不信他們敢出城來切斷我的糧道。而且皇帝也過了,這仗要是輸了,我們可以直接提首歸見;若是打得慢了,估計也落不著好;倘若能夠順利完成戰略計劃,大不了搶掠野民之食以供軍用,就跟當年那些流寇似的,迫不得已下,相信朝廷不會重責。
不定真要我去給甄蠻子解套咧,這事兒太有麵子了,必須全力以赴!
因此姚弋仲在拿下宛城後,席不暇暖,便即直趨義陽郡治新野,司馬承想不到華軍來得這麼快,不及進城,隻得與敵野戰。他本非善戰之將,全憑著一腔血勇,竟然直麵數量相當的華軍前鋒,激戰半日,悍戰不退。但等到黃昏時分,陸衍主力的旗幟出現在地平線上,晉軍終於再也扛不下去了,瞬間四分五裂,隨即崩潰。
司馬承大呼道:“我為國家藩王,今死於此,以報國恩——可有願與我同死的麼?!”連叫三遍,應者寥寥。他是真存著殉國之心了,卻被王府護衛死命扯過馬頭,護著他落荒而逃。
隻是遲了,華軍已然殺到,大將薛寧手挺長矛,催馬急趨,終於背後刺司馬承於馬下。
姚弋仲見後軍將至,也不助攻新野,趁著色未黑,又追亡逐北了十數裏地,這才安營下寨。翌日啟程,繞過鄧縣,直指襄陽,襄陽太守已死,士無戰心,屬吏乃主動打開城門,恭迎華軍入駐。
那麼王含哪兒去了呢?原來司馬承才剛離開襄陽,王含就得到了甄隨已破甘卓,而周撫進抵夷陵的消息。從夷陵到江陵,輕舟也就大半日路程而已,王含唯恐江陵有失,被迫放棄襄陽,趕緊去回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