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華雪月,一任春秋。
曆經長達一月的跋涉,瀧穆和親的隊伍終於是到了煌翎,在昨日中與白世玉的鬥嘴贏後,他也是不再找她的閑事。
進入煌翎大門的時候,雖然東顏沒有在意,可是她還是聽見了外麵陣陣的輿論直傳耳邊。
“喂,聽說沒有,坐在轎子裏的美嬌娘可是瀧穆皇上的太傅的女兒。”
“是,不過聽說那太傅剛去世,瀧穆皇上就著急把郡主嫁給咱們煌翎。”
“你也聽說了?這件事我也知道,尤其是那皇上的兒子,就是這次送親的玨王,竟然還請瀧穆皇上許了很多個女官兒給咱們的蒼王。”
“唉,真是。”
“這人做的啊,還是咱們煌翎的皇上好啊。”
“是啊是啊。”
東顏嘲笑一聲,忽然想要看到那男人發黑變冰冷的臉了。
他是怎樣的自豪驕傲,沒有人比她更清楚了,隻是,這次的聯姻可是他成為司徒真心目中好兒子的最佳證明,他一定會憋下這口氣的……
“王爺,這群賤民竟敢這樣侮辱您,要不我去……”司徒玨身邊騎白駒的銀裝小將氣急,甩馬就要去教訓那些議論司徒玨的人。
“住手,舒寅。”果然不出東顏所料,他的臉色冰冷如雪,周身發著寒氣,卻還是阻止了舒寅。
舒寅臉黑著,不甘心道:“可是殿下……”
“下去吧。”司徒玨何不是氣急,可是想到那紅衣瀲灩的身影,就壓下了那股氣。
他答應過他的,無論何時都要心靜如一,隱忍不發。
“玨王殿下,吾皇有旨,命奴才給您帶信:讓您與今夜晚膳前到廣寒宮一聚。”尖細的聲音穿透力還是很強,讓坐看司徒玨出醜的東顏皺了皺眉頭。
司徒玨似乎對這個千律圖殄派來公公的傳話一點兒也不意外,剛剛的怒氣壓製起來,道:“本王知道了,勞煩陸公公給汝皇傳話,說玨謝過他的客宴了。”
話剛落,眼神瞥過隨從的舒寅,意思不言而喻。
“陸公公辛苦了,告辭。”舒寅將一個錢袋子摸進陸公公的袖子,陸公公也不覺不妥,笑眯眯的裝起來向司徒玨較為複雜道:“玨王殿下前些日子遇刺,吾皇甚是關注,想著借今日來查明。玨王殿下可以說清楚,要不可不免吾皇摒了玨王殿下的意思。”
話語不算隱晦難懂,東顏冷諷一笑,即使是皇上身邊的親信也不過轉眼就將他的意思說了出去,也難保司徒真那種小人會容不得從小教誨他的東卿了。
“謝公公告知,送公公。”舒寅擺手,態度禮貌溫雅,不像剛剛的火氣肆濺。
司徒玨目送陸公公離開,幽冷的眸子微閃暗芒,轉身對旁看許久的東顏微微一笑,“郡主也是聽明了,今日煌翎皇上是不會進行婚禮,所以就請郡主換一套衣服吧。”
東顏扶住窗簾的手一顫,再向司徒玨看去,兩雙眼睛都是相同的幽邃難懂,可偏偏他們每次又將對方看透。
這是……何等的嘲諷!
“東顏知道了。”她冷漠的將簾子甩下,遮住了司徒玨厭惡的大紅嫁衣。
在她轉身的一刻,司徒玨幽深的瞳色變淡,許多天以來,終於展開了第一絲笑顏。
終究,還隻是放不開一個你罷了。倘若這次逆反成功,我必尊你為我的全壁江山獨後,隻要……你還等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