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邊吃著新身體母親帶來的粥,一邊在心中考慮著回中國後將要麵對的種種。

如果我就此離開,這裏的家人要怎麼辦,我畢竟是占了人家的身體?

罷了,就好好的做一個孝順兒子。反正,從政治層麵上講利益的置換本來就無可厚非。反正我父母也已經不在了,想盡孝也沒法子。如今,再世為人,就當做老天給我的補償吧。從此不用再偷偷抹著眼淚去羨慕別的孩子了,我不再是沒有爸媽的野孩子……

張嘴喝下新母親喂的粥,眼眶澀澀的幾乎流出淚來。有人關心的感覺真好,從來沒有人在我生病時照顧過我,陪在我身邊的永遠都是冷冰冰的傭人。這一刻我很感恩,感謝老天圓我一個遺憾,哪怕是這種偷來的幸福我也已經知足。對著身體原來的主人,我默默的承諾道:“請放心,我一定會好好照顧他們的,連你的份一起……”

究竟不是原裝貨,吃過飯不久,我就在新媽媽的絮絮叨叨中進入了夢想。

再醒來時,已是霞光滿天的時分了。房間裏靜悄悄的,想來是確認我已經沒事,回家去休息或是工作了。

撩開薄被,艱難的下了床。這個身體很虛弱,恐怕無法站立太久。走到窗前看著落日的餘暉,心中說不出的感到一絲蒼涼,竟然有種落幕後的空虛感。嗬,自己是怎麼了,是因為原來的自己已經死亡消失了,還是因為新環境感到惶恐?不可否認對未知的不確定實實在在的讓我心中怯然,習慣性的想從兜裏拿煙抽,結果摸到一手空。錯愕的失笑出聲,總會忘記自己已經換了一個身體,MA,無論如何先從適應新身份開始吧。

先去洗把臉,打起精神來好了。走進衛浴間,打開冷水,讓自己好好清醒一下。擦臉時無意間掃了鏡子一眼,立刻被裏麵的身影驚呆了。

精致白皙的麵容,飛挑入眉的狹長鳳眼,潤澤的薄唇微微抿緊,水打濕的睫毛沾染上了點點露珠,使得本來嚴肅的形象透出一種無辜和……魅惑,是怎樣的風情啊!

【清冷若高山冰雪,皓潔如天邊孤月】這是我腦中能翻出來最好的詩句,卻不足以形容全盡。能有個英俊的皮囊本來是個好事,然而眼前這個清俊的美男子樣貌卻讓我的心跌入穀底,怎麼可能,怎麼會是他?!

是的,我認識鏡中的人,不,應該說的上是熟悉,太熟悉了!在我侄女房間掛了5年的海報上的那個人;一有時間就拉著我一起看他打網球不停讚美的那個人;每天每天去道晚安時看到侄女也在同他道晚安,5年來讓我心生嫉妒的那個人——手塚國光。

怎麼可能,我感到要崩潰了,眼前這個家夥不是虛構的漫畫人物嗎?借屍還魂借到書裏去了!?

荒唐!!!!!

我承認他的確很優秀,但是誰要誰拿去,我不可以變成他,不是地域的差異而是時空的錯亂,那我還怎麼怎麼回家,怎麼去報仇?!

再也回不去了,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原先設想的種種都沒用了,這麼想著,渾身的精骨氣好像一下全泄光了,眼前一黑,昏死了過去。

顧不得多休息,惦念兒子的手塚彩菜回家匆匆做好飯菜又急急忙忙趕回了醫院。敲門走進病房,發現兒子沒在床上,心下暗奇,怎麼不在床上,是去解手了嗎?這麼想著,放下手中的保溫盒,走到衛浴間,輕輕地敲敲門:“國光,媽媽來給你送飯啦,好了就洗手出來吃吧。”

等了會兒,還不見兒子出來。手塚彩菜的心裏有絲不安,怎麼還不出來,依那孩子守禮的性子,不出來也會應聲回答啊。

“該不會出什麼事兒了吧?”彩菜慌忙走過去用力一推,門立時打開撞到牆上。隻見兒子暈倒在地,忍不住失聲尖叫起來。

一群醫生護士衝了進來,開始急救。但是各項生命指征明顯紊亂下降,是病危之狀。一係列緊急救治之後,手塚被推進了重症監護室。

大家都十分驚訝,原本隻是發燒昏迷,怎麼現在會發展到進重症監護室如此嚴重的地步。

感受這病房外的陣陣冷氣,看著兩個一直釋放冷氣的男人,醫生和護士連大氣都不敢喘一口。

一個倒黴鬼被推了出來,說:“病人的情況很奇怪,各項生命指針都有下降,腦電波非常混亂,不太像是生病昏迷,反倒像是經受了劇大精神打擊後的逃避行為,要是病人自己不走出來,極有可能會變成植物人”。

手塚國一(手塚爺爺)聽了後承受不了的踉蹌的坐在了椅子上,這個一生經過無數大風大浪的老人依然被這個消息給擊蒙了,自己優秀善良的寶貝孫子竟然會從此一睡不醒,手塚家怎麼會有這麼懦弱的孩子,究竟是什麼事情把孩子打擊成這個樣子,要用這種方法逃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