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長這次看來是真的生氣了，如果小敏選擇留下，那她毫無疑問將會被狐妖族除名，再也不能踏入青靈城。
即使以前犯再大的錯，孜孜和婉兒都不敢想象被狐妖族除名。青靈城是她們的家，失去了家，那她們就什麼也不是了。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小敏身上，小敏此時卻是不再像從前那樣靦腆，仿佛變了個人。
她靜靜地站在那裏，目光平靜如水，然後微微一轉身，朝靈長跪了下來，深深叩了個頭。
“在我們狐妖族一直以來的族規裏，成年後剛化為人形的族人們，在學會巫術後，將會走出青靈城，在外麵的世界曆練，直到一紀年後才能回歸青靈城……”
小敏一邊說著，臉上的容貌逐漸變得模糊起來，隨後變成了一張精美漂亮的臉龐，與之前有些相似，卻好看得讓人驚豔，看來這才是她真正的麵目。
她的聲音平靜如水，仿佛訴說著一個久遠個故事。
“我也和所有的族人們一樣，在化為人形後，走出了青靈城。出城之前靈長您曾經教導我們，不要對任何種族有任何情感，所有外族人都不能和我們狐妖族相比，因為我們是高貴的高位種族，這些低等種族的世界，隻是我們曆練的一個過程。
在過去的幾十年裏，我去過很多地方，見過很多種族。經曆過貧窮、饑荒、戰爭……經曆過他們經曆的一切。正義和榮譽，是他們坑蒙拐騙和惡意索取的噱頭。力量與權力，隻是他們達到私欲目的的工具。
在以前，我覺得正如靈長您所說的，他們是卑劣、狹隘、陰暗、愚蠢的。不過……”
說道這裏，她頓了頓，眉毛微微一蹙，眼睛裏有些波動：“不過在這些低等種族裏，我還看到了其他的一些東西。
我曾經見過兔人族為了生存，被迫與狼人族發生戰爭，直至毀滅，族人一個不剩。
後來在沼澤地見到蛙人部落被蛇人族襲擊，他們損失慘重，幾乎失去了半個種族的性命。後來一個蛙人頭領就開始聚集其他蛙人部落，他們開始團結起來，建造城牆、製造武器。利用毒蛙部落的毒素淬煉武器對抗蛇人，用翼蛙族的飛行能力探聽消息，地蛙的能力來挖掘陷阱。
然後他們獲得了勝利，保護了自己的主人與沼澤地的生存領地，蛇人族也不敢再來侵犯他們。
魚人族以前總是受到亞翼族的迫害，很多年以來，他們視壓抑族為天敵。直到後來一位魚人族的族長帶領一個小隊的魚人走遍了整個亞翼族群島，他答應每年給予亞翼各族豐盛的食物，讓亞翼族們不再以他們魚人為食。
在那之後，亞翼族們有了食物，再也沒有主動獵捕過魚人族。”
說到這裏，小敏深吸了口氣，目光看了眼林旭：“林先生也是這樣的一個人，他和蛙人還有魚人的那兩位頭領一樣，他想要改變以往的不幸，也正在努力爭取贏得以往那些被忽視的東西。
他還教給了我很多，比如我以前將近一百年都沒有想明白的，一些低等種族明明不可能戰勝高等種族，為什麼他們還要做那麼多的無用功，是自取滅亡？
是林先生給了我答案，那些低等種族生命雖然脆弱、短暫，但就因為這樣，他們知道努力與奮鬥，知道如何去爭取生存，知道如何去贏得尊重。
就像他說的那樣，其實這個世界上每一個生命，都有其存在的價值，都應該得到尊重。他們也是在努力贏得自己應有的尊重。”
說完後她慢慢站了起來，氣依然平靜：“我也尊重林先生。”
然後她不顧身體已經氣得開始顫抖的靈長，一步步朝著林旭走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