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區第二排,出了樓道門,向右50米,就是大門口。雜貨店就在門口。
以往,就是下雨天,王路去雜貨店,也從來不帶傘,幾步路,就是淋雨,也淋不到幾滴。
但現在,卻是生化危機的世界。
赤條條跑出去,肯定是不行的。
王路站在客廳中,問陳薇和王比安:“這樣行不行?”
他身上穿著一件羊絨大衣,外麵罩著兩件雨衣,腳上是高幫雨靴,手上帶著皮手套,頭上戴著王比安滑輪滑時戴的安全頭盔。
陳薇小心翼翼從頭到腳打量了一翻,遲疑到:“應該都蓋住了。”她頓了頓:“老公,你說這樣子真能防護住喪屍?”
王路費勁地把頭盔摘了下來――這頭盔實在太小了,如果是摩托車的那種全防護頭盔就好了。
他安慰陳薇道:“沒問題的。你想想,這喪屍雖然看著怕人,其實說到底,還是人變的,人身上的一些生理特別並不會變。”
他看陳薇皺著眉,歎了口氣,再一次解釋道:“你看,人的手指不象野獸,沒有尖爪,根本不利於撕扯,還有牙齒,人是雜食性動物,不象食肉動物有犬牙,咬東西並不方便。你從望遠鏡裏也看到了,喪屍的手指、牙齒都沒有什麼變化,還是老樣子,那它們的攻擊能力,和普通人也差不多。”
“我穿了這樣厚的大衣,還有雨衣,喪屍不要說用手指撕扯不動,就是用牙咬,也咬不穿。你要不信,你咬口試試。”
陳薇瞪了王路一眼:“都這種時候了,你還開玩笑。”但她遲疑了一下,掀起王路的大衣,選了個衣角,使勁咬了下去,還用力扯動。
王路看得目瞪口呆:“老婆,你還真咬啊。”
陳薇試了半天,鬆開口,看了看衣角,大衣上隻有牙痕,表麵有些破損,卻並沒有咬穿。她這才滿意地點了點頭:“還行,再加上雨衣,肯定咬不動了。”
但她又很快抿了抿嘴:“就怕喪屍有別的變異,力氣突然變大了。”
王比安在旁邊看得也笑了:“媽,你放心好了,我看啊,那些喪屍力氣並不大,對麵樓裏的那個喪屍叔叔,一直在拍打玻璃窗,可窗戶都沒碎過。爸爸早說了,雖然我們小區的窗戶是雙層的,可用上榔頭什麼的,用勁還是砸得碎,隻能說喪屍和普通人力氣一樣大。”
王路笨拙地摟住了陳薇的肩:“老婆放心,我還要帶武器下樓呢。”
說著,王路一舉手,手裏是一把寶劍。
其實,家裏共有3把寶劍,一把是王比安小時候在天童寺玩時買的,半尺來長,一把,是王路結婚後到杭州度蜜月時買來鎮宅的,俗稱的龍泉寶劍,長一米,不過,那劍是“軟劍”,一晃,整個劍身都象彈簧一樣會顫動,王路自認沒有飛花落葉都能傷人的內功,用這軟劍,連螞蟻都弄不死。
剩下的,是一把去年到武當山玩時買的劍。很標準的劍,七十厘米長,不長也不短,劍身也夠硬。
王路用磨菜刀的磨石,給劍勉強開了鋒,如今,就舉在手裏,做威風凜凜狀。
陳薇唇角一揚,剛想笑,又咬住了唇:“你就別瞎鬧了,你看電影裏演的,喪屍連子彈都不怕,你弄根光能切切菜的不鏽鋼有什麼用。”
王路也知道,這劍也就是切切菜,想切肉都不頂用,可有比沒有好吧。他打起精神道:“老婆安心啦。喪屍那不是不怕子彈,而是子彈打得地方不對,打它腦袋不一樣死定了。”
陳薇更擔心:“你不會指望這破棍能砍下喪屍腦袋吧?”
王路一舉手中的劍:“砍不下腦袋,用來砸還不行?砸胳膊,砸腿都行啊。老婆你想想,喪屍就算不會死,可它的手啊腳啊骨頭如果斷了,肌肉啊神經啊什麼的破壞掉了,一樣不方便抓人啊走路啊什麼的。沒準我運氣好,一劍捅到它眼窩裏,肯定讓它死得不能再死。”
這就是所謂的聊勝於無吧。
其實王路知道,自己這話有點自欺欺人,喪屍的變異是出乎常人的想像的,比如說――萬含月的弟弟,那個被喪屍保姆吃了的孩子,如今已經複活了。肚子被掏了個大洞,半截腸子掛在洞口的孩子,卻在房間裏爬來爬去。喪屍的運動機理,肯定是變態地強。
在喪屍身上,生理常識是指望不上了。王路唯一指望的是,正常的物理定律還能起作用,比如,如果喪屍被自己砍斷腿後,就算還能動,但平衡肯定是保持不了了,追起來,也不如原來的靈活。這樣,自己就又多了點逃生的機會。更進一步,把喪屍的雙手雙腿都打斷,甚至砍斷,喪屍光剩下張嘴,又能拿自己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