鄞江鎮街頭,最後一個被喪屍圍攻的人員也被安全送進了一幢樓內,王路回過頭,聽著雨幕中傳來的此起彼伏的喪屍吼叫聲,知道更多的喪屍,正在突破防線進入鎮內。
******,一敗塗地。
周春雨拉了王路一把:“王哥,咱們也進樓裏吧。”
王路突然頓住了腳:“不,我不進去。”
周春雨一怔,突然明白過來王路想幹什麼,他壓低嗓子道:“王哥,現在可不是逞能的時候,你的異能,對上槍可一點用沒有!”
王路苦笑道:“就算我是逞能,我也得呆在外麵。我如果也和大家一樣躲到樓房裏,崖山上下的士氣就全垮了,我得讓所有人看到,崖山還是有人敢於戰鬥的。”
周春雨雙目暴突,罵道:“******王路,現在不是你做秀的時候!你懂不懂!人家有槍,給你來上一槍你就全完了!”
王路看著怒急失態的周春雨:“周春雨,我知道你是為我好,隻不過,我真的不能進去。”他頓了頓道:“你還沒明白嗎?入侵者很強,強得我們根本沒有還手之力。可越是這樣,我越是要讓他們也看到崖山的實力,要讓他們看到崖山還是有他們利用之處的。如果我們隻是群羔羊,那他們會毫不遲疑宰了我們,隻有我們讓他們看到我們還是有用的,才能留下一條命。”
周春雨怔住了,這時,一直沉默的封海齊道:“王路說的沒錯。其實這末世裏,真正能活下去的,不是什麼勇敢戰鬥的英雄,也不是隻會屈膝獻媚的弱者,而是,有用的人。我們的實力不足以和入侵者一搏,那我們就需要讓他們知道,我們有能力讓他們所用。這是我們唯一求生之道。”
周春雨結巴道:“封所長,你、你怎麼也說這種話?麵對侵略我們不應該抗爭到底嗎?”
封海齊苦笑道:“如果我隻有一個人,我會抗爭到底,可是,詩琪也在崖山,同樣,我相信王路並不是個膽小鬼,可是為了陳薇、王比安……他不會允許崖山成為一片焦土。周春雨,這就叫識實務,千古艱難唯一死,為了我們的家人,我們必須活著。”
周春雨握著斧頭的手,漸漸鬆開了,他想到了梨頭。為了梨頭,他願意付出一切,相比之下,所謂的尊嚴,又值幾斤幾分。
王路拍了拍周春雨的肩:“相信我,我會讓我們活下去的,讓我們所有人都活下去。”
封海齊衝著王路點了點頭,把還在愣怔中的周春雨推進了門,然後自己也進入樓內,沉重的鐵皮防盜門,關上了。
把王路一人,關在門外,麵對無數的喪屍,和暗夜中的入侵者。
周春雨不敢置信地瞪著封海齊,半晌才道:“封所長,你、你真的讓王哥一個人留在外麵?”
在周春雨眼裏看來,封海齊一直是王路最堅定的支持者,他陪伴著王路曆經了無數艱險,可這一次,他卻不在王路身邊。
封海齊知道周春雨在想什麼,他歎了口氣:“小周,你還是沒有王路聰明。崖山隻需要一個強大的王路。接下來的時間,是王路的一場個人秀,我們任何人,都不能奪去他的風采。他所展現的能力越大,他活命的概率也就越大。”
凡事,過猶不及。如何把握住度,是做成一件事的關鍵。
這是王路的職場多年的血淚心得。
光有能力,僅憑一腔熱血,是做不成事的。
王路站在街頭,雙手下垂,斧頭鬆鬆地拎在手裏,抬頭,任雨水打在自己的臉上。
自己要做到怎樣的地步呢,才能在入侵者手裏,討得一條活命?
隻對方有槍一條,就死死吃定了崖山全體上下。
崖山至今隻不過是冷兵器時代,李波的槍械製造,因為缺少無縫鋼管的原因,遲遲沒有眉目,麵對入侵者的自動熱兵器,就是送死的份。
王路還沒有白癡到自認可以鼓動崖山全體人員麵對著槍支衝上去送死--豬突可不是隨便什麼人都能玩的。
既然抵抗不了,那就投降。
王路在末世的唯一目的就是活著,而不是為了扮演不怕死的好漢。不怕死的好漢,早就死光光了。所以投降,並不可恥。
問題是,投降了,入侵者會不會放過自己?
入侵者至今隻是在外圍騷擾,並沒有對崖山眾痛下殺手,說明,他們對崖山有所求。
末世裏,所求的無非是物資、人力兩項。
隻要不是極端的喪心病狂之徒,不會平白搞什麼三光政策,相反,手下的人口越多,自己的勢力越大,是個很淺顯的道理。
隻是,不濫殺,並不等於不殺。
魯肅對孫權說,江東的官員人人能降曹操,隻有你降不得。原因很簡單,官員投降後依然可以當官,可你是領導,投降後,難道還能讓你做BOSS不成?BOSS永遠隻能有一個!
崖山人人能投降,唯獨王路,不能投降。因為外來的入侵者為了吞並崖山,非殺了原來的領袖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