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的停頓,就像當年的現場排版。

“聽說畢業之後你就去了北方,問了很多同學都找不到你。”歐筱萱像是不經意的看了宋齊承一眼,率先打破沉默。

宋齊承目不轉睛的看著顧晨,她將視線轉移到旁邊的盆栽上,氣定神閑的回答了一句:“我也聽說北方不錯,所以就去了。”

“現在為什麼又回來了?”宋齊承抓住重點,反問了一句。

顧晨將視線從盆栽移向宋齊承身旁的歐筱萱,“後來我覺得聽說不可信,就回來了。”

見宋齊承剛要開口,她低頭看了一眼手上的時間,“對不起,朋友在等我。”

歐筱萱漫不經心的瞟一了眼宋齊承點點頭,“那好吧,有機會我們再聚。”

顧晨轉身離開。留下心思各異的兩人。

好不容易壓下的思緒再一次襲來,瞳孔上的視線變得模糊。走到人少處給靳輕打了個電話,讓她幫自己向蕭南和楊裕說聲抱歉,就獨自乘車離開了。

這是顧晨第幾次喝的酩酊大醉她已經記不清了,她隻知道離開的時候她的心裏很難過,像是有很多的巨石沉沉的壓在她的心上,撥不開,扶不去,趕不走。出租車漫無目的的在街道上行駛,醒目的廣告牌,挺拔的建築物從眼前一一劃過,她看不清楚。她叫司機停車的時候正好停在星星酒吧門前,所以她就進來了,因為時間還早,酒吧裏的人並不多。

她想用酒精來麻醉自己,一直以來她都認為再見他時她可以做的很好,至少不會讓他猜出當年她有多傷心,有多難過。可是,他和她一起出現的時候,她就知道,那個男人她已經徹底失去了,已經永遠的屬於了別人,和她已經沒有任何關係。

已經喝了多少杯酒顧晨也不知道,走出酒吧的時候天已經完全暗了,街道兩旁的霓虹燈色彩斑斕,觥籌交錯。顧晨此時已經分不清方向,眼前交相重疊的影像模糊了視線,她覺得頭重腳輕,整個世界在不停的旋轉,沿著安全線旁的欄杆歪歪扭扭的走到路旁,伸手攔車。

天氣一如既往的好,校園裏的歡聲笑語也一如既往的盤旋在空曠的上空。顧晨覺得心煩,強製壓下心頭的無名怒火轉身走進教室,怏怏的趴在座位上,盯著窗外,目不轉睛。

靳輕站在窗外使勁的拍打著窗子,大聲的喊著顧晨的名字,但她卻一點反應也沒有。靳輕怒目瞪著她,恨不得兩隻眼球能飛出來砸醒那個發呆的人。

靳輕怒了,卷起袖子大步走進顧晨的教室,兩隻手抓住顧晨的肩,使勁的搖,顧晨這才回過神,看向靳輕,“怎麼啦?”

靳輕忍住抓狂的衝動,對天翻了個白眼,說了一句“放學之後等我。”就氣衝衝的離開了。

顧晨覺得就像在坐過山車,暈頭轉向,老師講了什麼她一點也不知道,看見別的同學都離開了教室她才起身準備離開。

回廊處,四目相對,他並沒有急著離開,而是向她走來,越走越近。顧晨覺得奇怪,她想說點什麼,一陣眩暈猛然襲來,胸腔裏的東西在她開口的瞬間翻湧而出,全數噴灑在他的身上。“為什麼。。。你為什麼不喜歡我。。。為什麼。。。為什麼就不能喜歡上我?”一遍一遍,一句一句,顧晨不停的問著身邊的人。

宋齊承完全不在意昂貴西裝上的髒物,順手脫掉它扔進車內,把醉如爛泥的顧晨也小心翼翼的扶到座位上,聽她不停的問著為什麼卻始終不答一句。

宋齊承的車開的很慢,慢到幾乎每個路燈都要停下來等上很久才發動。

我什麼都給不了你的時候我不敢喜歡上你,所以我要你努力,因為我想時刻看到你,你問我為什麼不能喜歡上你的時候,我隻能告訴你,是的,我不喜歡你,可是,我的心裏在說我愛你!

行了一段路程,顧晨才漸漸平複,然後安靜下來。

有些時候遇見一些人然後一些記憶就會隨著遇見的人隨之浮現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