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一片嬉笑竊語,麵前的這個女孩抿了抿櫻色的薄唇,一對盈盈的大眼緊張的仿佛能顫出水來。
“學…學長,我喜歡你!”仿佛鼓足了勇氣般,女孩憋著通紅的臉,發出最後一道攻勢。
杜乙航皺了皺眉頭,眼也不抬,徑直從她身旁越過。人群自動分開為他讓路,女孩們閃著星星眼大呼‘高冷男神!’,而男生則大多又恨又妒的瞥一眼“切!拽什麼拽?”緊接著把一張演技十足的臉轉向那個被拒的女生,一副‘好貨自然懂行的買’(小妹妹你別傷心,他不疼你哥哥疼!)的猥瑣表情。
杜乙航立起風衣的領子,背風走在人煙稀少的大街上,冷風把地上的廢紙掀起,重重的摔在灰藍的馬路麵。他的手插在兜裏,沿街左拐右拐的進了一家歪著廣告牌的網吧。
他推開門,一股嗆人的煙味衝出。他在一片烏煙瘴氣中淡然穿過,與櫃台前的老板一示意,就疾步拐上二樓。
電腦前一打聯盟正澎湃的小青年,忽然打了一個激靈。他抬起頭,恰好瞅見杜乙航上樓梯的小尾巴。挼了挼雞窩似的金毛,便不顧網上兄弟們的罵聲,忍痛退出遊戲。
緊接著,他也躡手躡腳的溜了上去。
杜乙航走入一個雜間,脫漆的木門發出了顫抖的呻吟。他刀鋒一般的視線淩厲的劃過四周,旋即割在一堆卷著黃邊的舊書上。
他一腳把那堆舊書踢開,黃不拉幾的牆根露了出來。他蹲下身來,將手掌按在一塊外形普通的瓷磚上。
悶悶的轟隆聲低沉的漫延,黃皮牆緩緩的從中分開,一條黑暗的甬道現了出來。
杜乙航走進去,牆體聽話的迅速閉合。然而他隻顧向前走著,沒注意到一個鬼鬼祟祟的黑影也閃了進去。
走了差不多30米,甬路到了盡頭。他站住,正對著一麵灰皺的牆壁。接著,有一溜光自上而下刷過身體,幾秒詭異的沉默後,四周的實體閃爍起藍色的微光,然後逐漸的變得透明。忽然,實體的景象戰栗起來,光線抖動,甬道裏的景象變換著,黑暗被疾速掀開,像是黑白世界的顛倒似的。若是常人,可能會嚇得不輕,然而對杜乙航來說,這是司空見慣的事。
消毒藥水的味道飄蕩在空氣裏,之前伸手不見五指的晦暗洞穴,赫然變成了一座龐大的實驗室。
隔著防彈玻璃向四麵看去,一個個玻璃隔間在這汪洋大海般規模的空間裏星羅排布。不計其數的‘防護衣’‘護目鏡’們在裏麵埋頭研究著,價值高昂的實驗器械被精密的擺弄,布滿符號公式的紙頁幾乎堆溢出桌麵。在這樣一個浩大的地方,很容易讓人感到自己如粒沙般渺小。
杜乙航頭也不抬,自顧自走向一個壓低腦袋畫圖的男人。
遠遠的,目標的那個白蓬蓬的碩大頭顱就努力張揚著灰白且長的猶如僵直的舊拖把布條似的頭發,朝杜乙航親切的招手。走近後看,拖把布條又添了一層油膩。他枯瘦的指關節夾著筆,眉頭時而皺緊,時而展開,還不時用沒筆尖的那頭往左手邊一本攤開的古籍上比劃。
杜乙航掃了一眼,古籍和草紙上布滿奇異詭譎的花紋。
“凱德拉教授。”
……
“doctor!”
那人後知後覺的嗯了一聲,似一個長長的詠歎調。
良久,才抬起白蓬蓬的大腦袋,眼珠子溜著精光的亂轉。
他看著杜乙航,抱歉的笑笑,不過旋即恢複了以往的神氣。“嗨,杜!見到你可真高興,這幾天過得不賴吧,跟商學院的漂亮妞兒們。”
杜乙航習慣了他那種輕浮的語氣,本來是不善吐槽的人,也禁不住冷冷回了一句。
“是不賴,還順帶給一群智障兒童上了三天的微機課。”
“嗯,能堅持三天,說明杜你很有當老師的天分嘛!”凱德拉笑得眯起了雙眼,像一隻狡猾的招財貓。
杜乙航沒再理會他的調侃,而是長刀直入,直接從風衣口袋裏掏出個暗紅色的木匣遞過去。
“它被藏在那所商學院裏一個隱蔽的地下室,我去時它雖然處於能量低迷狀態,但閻羅盾依然被損壞了。”
“小東西,果然還是那麼的彪悍啊。”他撫摸著匣子上妖異糾纏的紋路,海藍的眸子抹上了一層柔光。
“把我的閻羅盾弄壞了也不知道告兒我一聲,千叮嚀萬囑咐的……好歹讓我拿去修修哇!”一個屌絲的聲音忽然飛來,凱德拉的眼跳上幾分驚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