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市裏的阿姨很好,見我大著肚子,主動幫我清理了多寶魚。我滿臉感激再三道謝之後,想起李成媽媽,竟形成了鮮明對比。
她是我婆婆,可待我卻還不如陌生人好。
真是譏諷。
回到家裏,見李成和他媽媽都不在家,我鬆了一口氣。並不是小氣到不願意和他們分享餐食,而是我終於可以享受到片刻的安寧。
我清蒸了多寶魚,坐在餐桌上正要開吃時,聽到鑰匙插到門上轉動的聲音。
他們還真的會挑時候,在我做好菜的時候回家來。
我有些厭煩的皺了皺眉頭,隻當做自己什麼都沒有看到。他們想要加雙筷子,那就來吃飯就好。聽到門口傳來兩人腳步摩擦地麵發出的不同聲響,我還是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
見李成媽媽和一個陌生的中年男子站在一起時,我表情僵硬的看著他們,覺得事情有些詭異。
李成媽媽臉色唰的變白了許多,她指著我的鼻子:“你不是去醫院檢查麼,怎麼回來的這麼早?”她下意識的退後了一步,帶著幾分要逃避的意思,分明就是在心虛。
我見這中年男人臉上的表情也詭異,忍不住站起來,就在原地看著李成媽媽:“這是誰?”我記得李成曾經說過,他父親早逝,是母親一個人把他拉扯大的。他說自己媽媽不容易,要我多包容她。
這是當初李成要他媽媽住在這裏之前說的話,誰知道需要包容的中年婦女,卻讓人這麼無語。
可如果李成的父親真的早逝的話,現在出現在我麵前的這個男人又是誰?
我有些警惕,發覺事情和我想的好像是有些不太一樣。
“今天是不是不方便?”男人徑直看向李成媽媽:“如果不方便的話,那我就先走了。”說完,他倒是瀟灑,直接就從我麵前消失。
我越發覺得不對,眉頭緊鎖:“您是不是有什麼事情瞞著我?”
“有什麼瞞著你的!”她像是打算去追這男人一樣,不敢抬起眼皮看我:“我沒什麼和你說的,你在李成麵前也注意一點,別亂說話。”
“您這是做了虧心事吧?”她沒有這麼說話之前,我倒是也不會懷疑。可她現在這樣開口警告我,隻能證明,她做的事情有貓膩。
“你一個晚輩怎麼和長輩說話呢?”李成媽媽破罐子破摔,抬起頭瞪著我,眼神不滿:“你看到了什麼,就說我做了虧心事?這是我跳舞認識的,你別亂想亂猜的。你們這些年輕人,現在腦袋裏那些蕪雜肮髒的想法,真是讓人難以接受。”
嗬嗬,我忍不住低笑一聲。這就有些可笑了,我什麼都沒有問,她就一股腦解釋這麼多。說她不是心虛,有人相信嗎?
我皺起眉頭,正要警告她不要帶亂七八糟的人回來的時候,她忽然走到餐桌前,像是發現我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一樣惱怒開口:“好啊,你趁著我們不在家,一個人吃獨食?”
這話她是怎麼好意思說出口的?如果她不是長輩,我哪裏會對她這麼客氣。可我算是發現了,我越對她客氣,她就越厚顏無恥。
“媽。”我怒意難掩:“您拿了我的錢多少次,我想我應該不用對您算了吧?我今天去醫院做產檢,醫生說我貧血。懷孕之前,在單位裏體檢時,我從來沒有貧血過。您為我做過一次菜嗎?我不過買了一條魚補補身子,這也有錯嗎?”
李成媽媽無言以對,輕哼了一聲,強詞奪理解釋:“你們這些年輕人,真不懂長輩鍛煉你們的良苦用心。又不是沒長手長腳,自己做菜怎麼了?”說話間,她拿起我的筷子,快準狠的朝著魚腹紮上去,夾了一大塊魚肚子肉。
她帶著一臉心滿意足的咀嚼著,嗓音鼓嘟嘟囔囔的開口:“記得今天的事情別亂說,否則我可有的是辦法治你。”說罷,她又加了一塊魚肉,匆忙間從我麵前消失,像是要追那個男人去了。
我望著已經變得狼藉的盤子,頓時胃口全無。
醫生說的家暴的話題,一直在我心頭圍繞不散。
我身上的痕跡看起來,的確像是被人施暴了一般。可我搞不清楚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我身上也沒有其它的特征能夠告訴我,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帶著滿心疑問,我在幼兒園的衛生間鏡子前,稍微靠前了一些身子。我拉低了衣領,看我脖子上的傷痕。
這傷痕的形狀詭異,像是在玩什麼見不得人的遊戲,被人虐待,才會留下這樣的記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