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上前抱住我爸,跟著也哭:“你胡鬧什麼啊!不是都在好好說話嗎?你是不是不心疼佳佳?佳佳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現在就我疼,你就是來看熱鬧的是不是?”我媽說到這裏,頹然的鬆開我爸,跟著閉上眼:“你要打就打我吧,連帶我們母女兩一起打死,一了百了了。”
我看著眼前這一出鬧劇,隻覺得是走到了死胡同裏。
我以為事情很簡單,我找到證據,和李成達成協議,就此離婚。
可現實告訴我,我有多麼天真。
人和人之間的交際,就像是蜘蛛網,每一根細線背後,都潛藏著一個又一個危險的陷阱。
我小看了李成,也小看了人心多麼固執和蠻橫。
我爸紅著眼眶看了我媽一眼,他語氣悲痛的歎了一口氣,把掃帚丟在地上。也不管我,頹然坐在沙發上。
我媽站在原地隻是哭,看起來六神無主。
我心裏難受的厲害,上前抱住了我媽。
在此期間,李成眼神陰沉的盯著我,像是在觀察我,又像是在警告我。李成媽媽明明也在,卻抱著手臂,擺出一副看熱鬧的表情,看著我們在這裏窩裏鬥。
這一瞬間,再一次懷疑我活著,到底是為什麼。
自從這孩子出現之後,我的人生就全部不由我自己選擇。
他們都有苦衷,隻有我是無理取鬧,隻有我是活該的。
我抱著我媽的雙手不斷的顫抖,絕望的閉上眼睛。
我媽察覺出我的不對,聲音哆嗦著著拉我的袖子,哀求道:“佳佳,你別這樣,你說句話,媽媽求求你了,說句話好不好?”
我聽著我媽哭的心碎的聲音,不得不要自己抬起頭,再次看向我媽。我忍不住我的眼淚,因為我現在實在太難受了。
強迫自己打起精神看向我爸,我強忍心裏的痛楚,帶有最後一抹希望,奢求一般開口問他:“爸,您真的希望我繼續和李成生活在一起嗎?”
我看到我爸的嘴唇劇烈的顫抖著,他欲言又止的望向我,可最後,還是深深的點了點頭。再然後,他從我身上移開了目光,垂下頭從身上摸出一根煙點燃,吸了兩口之後,開始不斷的咳嗽。
我爸戒煙已經很久了,我不知道他現在心情煩悶到開始用煙掩飾。
我苦笑一聲:“好吧,既然這是你們的心願,那我就不離婚。”
“真的嗎?”這個時候最開心的人當然是李成。他聽我這麼說,高興的要拉起我的手。我麵如死灰的看了李成一眼,他還算有自知之明,立刻訕訕的縮了回去。隻是望著我的眼神裏,仍舊是掩飾不住的興奮。
我不知道他這開心是裝給我爸媽看,還是真的要留下我。李成心裏怎麼想,我一點都不在乎。
這地獄折磨我,讓我痛不欲生。我每天做夢,奢望著離開。隻可惜,我命是我的,卻不由我。原來人活在這個世界上,要處處去看別人臉色。
我露出痛苦的神情,我媽輕拍著我的手,像是安了心:“這樣就好。佳佳你要體諒我們,我和你爸也是擔心你。你一個女人大著肚子,生下孩子之後,孩子沒有父親,會被人嘲笑的。我們是你爸媽,難道還能害你嗎?”
正是知道他們每一步都是為了我,我才一點辦法都沒有。如今的我能做什麼呢?我鐵了心要和李成離婚,打算從這囚牢之中逃走。可我爸媽卻巴不得把我往火坑裏跳。因為人言可畏,他們才會覺得,外麵的那個世界更險惡。
我無法改變他們的想法,我隻覺得自己可憐。
我不知道自己還能說什麼,臉上多了一抹苦澀。
李成情緒激動的對我爸獻殷勤:“爸,既然您和媽今天都來了,也就別走了。我陪著您出去喝兩杯,您看怎麼樣?”李成一邊說話,一邊比劃著喝酒的手勢。他現在這副小人的樣子,要多猥瑣,就有多猥瑣。
我爸雖然不希望我和李成離婚,可看向李成的眼神還是帶了點嫌棄:“這個時候佳佳大著肚子,你不照顧佳佳,還想著出去喝酒?”我爸顯然對李成的建議十分不滿。
李成吃了閉門羹,臉上有些尷尬。他縮了縮脖子,像是為自己掩飾一樣,再次開口:“爸,我這不也是高興嗎?想著佳佳不會離開我了,我這心裏開心。您不要多想,我沒別的意思。”
“我沒多想!”我爸忽然有些生氣:“我把女兒交給你,可我女兒卻鬧著要離婚。她是任性,需要負責任。那麼你呢?你作為一個男人,難道就不想一下,自己妻子一定要離婚的原因嗎?你對我女兒,真的夠關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