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媽看著我的眼神變得更加哀傷:“佳佳,這些都是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了。你乖一點,不要鬧脾氣好不好?”我媽一邊說一邊哭:“媽媽在這幾天,哭的眼睛都要瞎了。我看你和你爸躺在病床上睡著的時候,恨不得也就找個刀子在手腕上割一下死了算了。可佳佳,人生就是這樣。你再痛苦都要忍著,佳佳,你別讓媽媽擔心了好不好?”
我心裏的痛苦糾結成一團,就堵在心口的位置上。難受的厲害,喘氣的時候都覺得艱難。
換做別人,我還能狠心。可這是我媽,我能有什麼辦法?我能在我媽麵前一直撒潑嗎?她沒有錯,她做的這一切都是為了我好。雖然不是我要的,卻是他們能給我最好的了。
我神情絕望的看了我媽一眼,慢慢的閉上眼睛,重新躺回病床上。
我覺得自己整個身體都在往下陷,像是深陷泥沼一樣。不能掙紮,越掙紮陷入的越深,像是我現在的處境。
不能亂動,絕對不能動。
我媽見我不說話,有些慌神,拉著我的手:“佳佳,你乖,你說句話。媽媽看你默不作聲的,媽媽覺得害怕。”
“我累了,媽,我想休息。”開口時,因為太虛弱無力,字詞幾乎不成句。我是真的累了,我不想爭,也不想去搶。現狀讓我感到很絕望。
我努力了那麼久,可沒想到到頭來,竟然是一場空。
全部都是一片虛無。
我媽聽我說累了,鬆了一口氣之後,再次握住我的手,繼續坐在我的病床旁邊:“累了就休息,媽一直都陪著你。”
我頭腦裏昏昏沉沉,慢慢的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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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星期之後,我出院的第一個要求,就是要去看我孩子的墓地。
我還是不相信,我的孩子真的出事了。
這段時間在醫院裏,不想讓我媽擔心,我每天隻能忍著。日子過的多麼渾渾噩噩的,我現在竟然也都想不起了。慶幸的一點是,我爸爸終於好了起來,比我提前兩三天出了院。
唯獨能讓我打起精神的,也就隻有這個孩子了。
李成聽我要去墓地,有些緊張的看著我:“佳佳,還是算了吧?”
我麵無表情的看著李成,反問他:“你為什麼要攔著我?是不是你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恐怕被我發現了?”
在這一個星期裏,我得知關於孩子的所有事情,全權都是李成在辦。
我媽不放心我和我爸,自然不能從我們身邊走開。李成這個時候顯得十分好心,自告奮勇的說要自己處理這些事情。
他說孩子是他的,他當然必須要管。
十足的慈父形象。如果不是我太了解李成是什麼樣的混蛋,我差一點也要和我爸媽一樣被蒙混過去。
可我太了解他了,了解到不管李成做什麼,都不能動搖我的心。
李成連忙擺手,像是要避嫌一樣:“佳佳,自從你懷孕之後,說的話都帶著攻擊。我怎麼就有不能告人的秘密了?還不是我想著你剛出院,擔心你受不了那刺激嗎?”
好話誰不會說?何況李成虛偽時說的話,都像是嘴巴抹了蜜,比什麼時候說的都要好聽。
信李成的話,我就是傻子。
他既然能當著鄰居的麵毆打我,就絕對不會擔心我會受到刺激。除非,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李成不想讓我看到,才會竭力隱瞞著我。
李成滿臉為難的看了我一眼,見我固執,語氣裏隻能帶幾分妥協:“佳佳,不是我不想讓你去看。我實在是擔心你受刺激。”
“謝謝你的關心,我不需要。”我拒絕李成,繼續盯著他。
可能是被我看的有些惶恐,李成無奈的歎了一口氣:“好吧。”
我還以為李成要耍什麼花樣,沒想到李成竟然答應的這麼快。我詫異的看向李成時,他已經朝著外麵走去。
在我住院的這幾天,李成不知道怎麼就弄來了一輛車,按照他的說法,是朋友借給他的。看成色不是很新,的確像是二手,我也就沒有再問。對李成的私事,我一點都不關心。
我們去了郊區墓地,我沒想到會是在這裏。因為這裏的地價有些貴,最便宜的墓地也要五萬塊。
我有些不敢相信,李成會這麼大手筆。
李成也不管我,徑直朝著前麵走去。
走到一個墓碑前,李成停了下來。上麵隻有幾個簡短的字:給我未來得及起名的孩子。
李成轉身看我,眼神裏有幾分悲痛:“到了。”
是這裏嗎?可為什麼我現在心裏很沒有真實感。我甚至懷疑我是不是走錯了地方,都說母子之間是有心電感應的,可為什麼在這裏我什麼感覺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