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對相熟的女人,什麼話都能夠一起聊,而這時候若是被外人給聽見了,麻煩可就不小了。
這屋子裏的人,便是這樣的了。
沒錯,躲在了簾子後麵偷聽的人,便是雪裟,這屋子太小,光線的原因,趙月瑤還未唐姨娘她們在床邊說話,而雪裟在前堂裏的簾子後麵,她們根本就沒有注意到。
這屋子的門也是緊閉的,外頭看不見裏麵,裏麵的人想要出去似乎有些困難。
趙月瑤:“你不是還想說我做錯了吧?當年我勸你不要嫁給林方,你非不聽,以為自己找到了好人家,而他會照顧你一輩子!簡直是幼稚,而又愚蠢!我想想啊!已經是十多年以前了吧!”
十多年?在雪裟的眼中,這趙月瑤明明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她如何會在十多年前就認識了唐姨娘?
這樣姐妹相稱的,唐姨娘還要叫她姐姐嗎?
難不成她趙月瑤是什麼天山童姥不成?
唐姨娘的聲音傳來,雪裟仔細聆聽。
唐姨娘:“你明明知道那藥是有毒性的,保持青春的同時也會叫你失去生育的能力,我可不願成為那樣。”
雪裟聽了,卻是知道了這代價有多大。
她是有過孩子的人,沒有什麼比沒有孩子更加痛苦的事情了。
唐姨娘知道這一點,她現在有孩子,有丈夫,有一個家,難道這不是好結果嗎?
趙月瑤鄙夷的目光沒有消失,唐姨娘隻覺得似乎回到了十年以前,自己還在那個小小的酒樓裏賣笑。
跟著一個比自己年長一歲的女人一起,她總說自己像她,卻是每每的搶自己的生意。
她便是趙月瑤,那時候,她不過十五年歲,被繼母趕了出來,是她帶著自己去了一家“楚館”,那兒可不是什麼高雅的煙花酒樓,而是那種花一兩銀子,便可以睡一晚上的地方。
那日子過得比畜生還要不如,而真正叫她現在還記得這女人的,還是在三年之後,她帶著自己去了一家高雅的地界,雖說本質沒有區別,可是好歹日子還算過得去。
也在在那兒,她遇見了林方。
當時她堅稱自己是賣唱不賣身,這樣才騙得林方帶自己回了府裏。
趙月瑤:“若不是當年姐姐我恰好不在樓中,現在這府裏便該是我!而張氏早就在許久之前便會被我鏟除,哪像你現在,處處屈居人下!”
這樣的咄咄逼人,這樣的自信,這說話的人難道真的是趙月瑤嗎?
隻聽見唐姨娘憤憤不平的回答:“我現在不是請你來了嗎?別忘了,沒有我的話,你早就被那男人的夫人打死了!”
唐姨娘可是在郊外遇見的趙月瑤,當時她被人追著打,差點就半死了,還不是她救下了她?
趙月瑤勉強收起了鄙夷:“好了,好了,我知道我欠你一條命,不過說好了的,我幫你把張氏擠出去,你讓我在府裏有一個位置。”
唐姨娘心中冷笑,她還是老樣子,勾引了有錢人家的老爺,卻總被他們家的夫人收拾。
那些男人又因為她是那種女人,覺得放在樓裏玩玩便好了,帶進家門實在是丟臉的事情,她這麼多年也沒有擺脫這一件事情,找不到好歸宿。
而當唐姨娘能夠提供這個機會的時候,她毫不猶豫的答應了。
即便她服藥過度,留住了青春的外表,可是大夫說過,她的身子正在隨著藥性的積累而變得弱不禁風,她急需要一個地位,能夠有吃有喝過富貴日子,又不用服藥保持青春外表勾引男人。
很高興,趙月瑤找到了。
唐姨娘道:“這是當然,我不會食言的。”
趙月瑤:“好吧,我有些累了,你走吧!”
她的口氣可不怎麼客氣,這趙月瑤的唯一毛病便是她輕蔑的人,隻要有機會她總是不吝嗇表現給她看!
不過唐姨娘卻是由著她,走了出去。
雪裟聽到這裏早就將自己藏在了簾子裏,唐姨娘沒有注意,開了門便走了,門還是需掩著的,雪裟心想,必須趁現在出去,卻聽見趙月瑤又慵懶地開口。
“不過是個**還想立什麼牌坊,真當我稀罕她的什麼林方了?不過是滿身銅臭的富商!上不了台麵!”
雪裟推門的手楞了,她說什麼……
林方是富商嗎?
雪裟悄悄地從門縫中看了看外麵,沒有人在,她便輕巧地鑽出了門。
待到走到了院子外麵,雪裟才聯係起了一切。
林家從不是祖輩為官,那林方若不是中了狀元,便隻有一個可能了。
雪裟早先沒有想到,是因為她並不在意林方是怎麼當的官,現在得知了這些,似乎也不是什麼壞事。
第二日,趙姨娘搬到了娥院去住,雪裟也要在場看著,畢竟是老夫人交代過的。
雪裟:“趙姨娘,這裏是一個水缸,養養荷花什麼的,也是有趣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