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裟楞道:“何時?是臨終之遺言嗎?”
他聽了這話,陰沉下來的臉色突地變化,轉臉笑道:“不,是方才與我說的。爹問我,身邊的女子,是不是他的兒媳。”
雪裟覺得臉上有些發燒,明明說好要離他遠些,卻還是做不到。
隻道:“你胡說些什麼?沒個正經?”
肖瀲聽了她這話,發笑:“嗬嗬,裟兒,你今日真美。”
雪裟:“真是……”
怎麼會變成這樣的局勢,方才那個傷心的能夠冰封的人去了哪兒?
麵前的人現在笑顏如花,哪裏看得出半點難過。
“回去吧!路遠,趕回酒樓去吃午飯。”他道。
雪裟:“路途遙遠,你還記得讓我回去嗎?方才不擄我來,也許不必這樣麻煩。”
“你不來,我也是不會來的。”他認真道。
“為何?”雪裟不解道。
“今年是特殊的一年,或許這一次是我最後來看他的機會了。”肖瀲答道。
眉間又染上一絲哀傷。
肖瀲突然問道:“你還在想著殺李蕘端嗎?”
“是。”雪裟緩緩吐出這一個字,他突然笑了。
似是嘲笑,又帶有淒涼。
“罷了,我們終究還是陌路而已,道不同不相為謀。”雪裟解釋道。
眉間的花鈾異常紅豔,更加映得那雙杏眸的水色。
“是啊!我從來都是無路可走,無事可謀的。”肖瀲道。
突然動作,人不知去了哪裏,消失無蹤,留下雪裟與這個荒涼的小山。
他去了哪裏?走了嗎?
把自己一個人拋在這深山荒原之中?
雪裟沒有慌,暗中有些神傷,他無路可走,無事要謀,奈何她有事謀劃呢?
許久,她終是沒有動作,這裏死下無路,更無炊煙,要走出去,是要些時候了。
“娘,她這是匆匆地去哪兒?”林姍蓮與唐姨娘坐下,忍不住問道。
唐姨娘瞧了瞧自己的女兒,眉眼精致,膚白貌美,是個小家碧玉的美人。
按理說自己便是個美人,這女兒也不會差,可這林姍蓮卻是越長越發小家子氣。
總看不出些高貴大氣來,若今後要與這雪裟來比較,差的可不是一星半點。
“大小姐自然是有約在身,她原本和四皇子的交情也不錯,許是與他出去吧。”唐姨娘隨便道。
也沒有什麼心思閑聊。
不知為何,從前看著自己的女兒和那林絮蘇比較,雖然是沉靜了些,但勝在氣質清雅,不與那林晴簪比較,也不會生出些不如來。
可自從雪裟入了府,整日地在外頭晃悠,與自己的姍蓮站在一塊的時候,總是看著眼熱。
“四皇子?那不是二姐喜歡的嗎?怎麼,大姐也喜歡不成?”林姍蓮問道。
身後突然傳出一句話來,語氣急促:“你說什麼?”
“二姐,你怎麼來了?”林姍蓮忙答。
唐姨娘也從凳子上起身,站到一旁。
原來她剛才的話卻是被經過的林絮蘇聽見。
隻見她眼色帶著怒氣飛揚跋扈道:“你說什麼,四皇子怎麼了?”
“這…姍蓮沒有說什麼。隻是…方才大家出去赴約,我便猜想是與何人約見而已。”
林姍蓮答道,口氣還是有些怯懦。
按理說林絮蘇母女已然失寵,張氏昨夜又失了管家之權,現在不過個空殼,她沒有必要如此客氣的。
林絮蘇見她唯唯諾諾,早已經習慣,毫不在意道:
“別在這背後議論誰,管不住這張嘴巴!遲早禍從口出!皇子乃是皇家的事情,由不得你瞎猜忌!”
她什麼時候還維護起雪裟來了?林姍蓮心中疑惑,卻是立刻道:“是,姐姐說得對,是姍蓮多嘴了。”
唐姨娘一直在旁邊不語,這時候也接話道:“是啊!二小姐您不要與三小姐計較,她隻是隨便說說的,您這是出來賞花?”
瞧她的態度也是恭謹,林絮蘇卻沒有好臉色。
“我哪裏可以出來賞花!祖母罰了我禁足,今早說是要加上抄寫祖訓百遍,我這是去領罰去!”她怒道。
唐姨娘賠著笑:“是是,二小姐辛苦。”
瞧著她這副討好模樣,林絮蘇不知怎麼覺得有些厭倦,人轉了步子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