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下來吧!二小姐已經上轎子了。”紅杉的聲音響起,雪裟緩緩的起身,在桌子上留下一錠銀子結賬,走了下樓。
小酒樓這個時候人滿為患,各路食客隻是自顧自的吃飯,並沒有人在意著她。
走出門口之後,一抹豔麗的明黃色沒入轎子中。
“快些走!小姐們已經遲了。”紅杉吩咐道。
兩頂轎子離開了酒樓朝著江家去了,不遠處有一個的眼神也不曾離開。
“殿下!您必須回府去了!”
李蕘端身後出現了一個人,他似乎隻帶了這一個隨從,但這個聲音卻不友善。
“我知道我隻被允許出來觀看大軍出京,但方才的那個小姐可是無辜,你如此驅趕,將我的麵子丟盡了!”
李蕘端嚴厲的說道。
隨從卻似乎毫不在意他說的話,做出一個請的手勢。
李蕘端氣急了:“你!”
這個隨從乃是宮中禁軍的一個分管牢頭,塵土般細微的地位,卻敢對皇子大呼小叫,還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
“走吧!殿下?陛下可是要您隨傳隨到,可不能讓聖旨來找殿下不是?”
隨從道。
李蕘端沒有再說什麼,隻好下了樓去,巷子裏停著一輛普通的馬車,卻圍著五個強壯的男子。
這便是他出來的架勢,時時刻刻都被監視。
揮袖上了馬車,李蕘端不再去想車上另一個跋扈的小人,閉目養神。
腦海裏浮現出雪裟的樣子,她今早的笑容,她的明豔的衣裳,她永遠淡淡的神色,淺藍色的眼睛……
心口感到一陣鬱結,他卻不願睜眼,回到這個被軟禁加監視的現實馬車。
略一皺眉,繼續想著什麼。
再出現的畫麵,是那個夜晚,他追隨她而去,將她救了出來。即便代價是,自己半死之後昏迷了那麼多久。
他隻是想讓她活著,那時自己一定是想要她的,是喜歡的。
冰涼和沉默的昏迷不醒之時,他清晰地感覺到了她溫熱的淚水,出現在那個仙子般冷若冰霜的女子身上,多麼珍貴。
他以為自己是不同。
“殿下,你睡了嗎?我若是你就不睡,這馬車可太不舒服了,是不是給宮女用的?”
耳邊響起一個刺耳的聲音他在說。
“林小姐被郡王帶走,不知去向。”
“林小姐回府後,郡王入了屋子,不曾出來。”
“林小姐和郡王不知緣由一起同住。”
李蕘端:“閉上你的嘴!”
突然爆發出一句話,隨從被嚇得一震,原本還想回什麼,看見李蕘端迷迷糊糊的眼神!
與不自覺握住的一把匕首,他不敢出聲了。
不是已經將他所有的武器收了?怎麼還有這一把匕首…就…就當他在說夢話吧!
喉嚨處傳來一種堵塞之感,似乎有著咽不下去,也吐不出來的一團穢物,不斷刺激著鼻尖衝擊頭頂。
肖瀲!為什麼是肖瀲!憑什麼?
就是那個自小隻敢躲在自己府中,算作偷偷摸摸長大的餘孽?
是自己將她從那個不毛之地帶回京城,一路上他對她用盡了心思照顧,他一輩子,也不可能對另一個人那樣好了。
可得到的回報是什麼?她和郡王在一起?
若這是最叫他失望的,那麼真正叫他恨起她來的,便是觸及弱點的那件事。
李玄端!她不該和李玄端扯上半點關係的!
即便昨夜他的失利也是因為對這件事的反應過激,但那是他的底線,李玄端是他的仇人!
這個女子!卻和他互通書信,卿卿我我的言辭,在信中她會稱李玄端為玄郎。
會將每一張信紙都沾染餘香,更為了李玄端,潛伏京城,甚至於!
和肖瀲在一起,也是為了盡快幫助李玄端回京,同時不斷暴露自己背後的想法,聯合李玉端除去自己!
“殿下,殿下?醒醒,到了,咱們到了。”隨從的聲音很小,客氣十足,卻發現這樣子叫他,他更是不會清醒。
李蕘端:“我想錯了?我看不透!”
她是想殺自己,卻不屬於任何人對嗎?
她為何要殺自己,先前她屬於李玄端這一結論,乃是她特意給自己下的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