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早很早的清晨,沈快雪醒來。
外麵的積雪更厚了,白茫茫的一片。
她又想起了她的羽絨服。
她覺得自己應該和原瑋琛好好談談,這樣僵著也不是辦法。
她開車去了原瑋琛家。還很早,街上沒什麼車也沒什麼人,這個時間,原瑋琛應該還在睡覺。
她到了他家樓下,沒有上去,隻是在樓下等。
等了一會兒,竟然看見他下樓,她準備下車去見他,卻看見他身後跟著一個人。
樊允繪。
他們拖著兩個大行李箱,搬上了後備箱,然後開車離開。
她沒想過會是這樣,一大早在他家樓下,看見他和另一個女人一起出家門,看見他和另一個女人一起離開自己的視線。
沈快雪發動了車子,離開了原瑋琛的家。
她不要那些衣服了,她再也不會來這裏。
等到了商場的時候,她第一個衝進專櫃,買了比留在原瑋琛家裏更暖和,更好看的厚羽絨服。
是的,我們總能找到更好的,沒有誰非和誰在一起不可。
田教授的手術進行得很順利,沈快雪去醫院看望他的時候,他和師母的精神都好了很多,仿佛已經從之前的悲傷裏走了出來。
但怎麼可能真的走出來?他們隻有田國棟一個兒子,馬上要過年了,家裏就隻剩下他們兩個老人。
一直到田教授出院,原瑋琛也沒有出現過,一次偶然的機會,沈快雪從原瑋俊的口中得知,他和樊允繪一起去了美國。
今年的這場雪下得很大,每天早上醒來,都能看見滿眼的雪白。
沈快雪買了圍巾、帽子和手套,去兒童之家看望元泰和其他的孩子們。
下雪天,孩子們是最開心的,他們打雪仗、堆雪人,小小的院子裏都是他們嬉笑打鬧的聲音。
因為元泰的這件事,沈快雪存折上的功德又增加了。
這次訴訟之後,大律師告訴他,在國內,存在一些打擊戀童癖犯罪的誌願者組織,這些誌願者被稱為戀童癖“獵人”。這樣的組織還不成熟,但是這些誌願者為了全身心的投入打擊戀童癖犯罪的工作者,很多辭掉了原本的工作,每天工作超過十七個小時,卻沒有任何收入。
這些誌願者們知道了元泰的遭遇,中間一些心理學工作者主動聯係到了大律師,希望為元泰進行心理疏導,幫助他克服陰影。
沈快雪帶著元泰去見了那名誌願者。
那是一個九零後的女孩,叫小米,很年輕很陽光,大學期間就做了誌願者,元泰是她幫助的第二十九個孩子。
那一刻沈快雪才知道,原來在我們看不到的地方,遠遠不止一兩個孩子曾經遭到過侵犯。而那些將陰暗的、罪惡的手伸向孩子的人,有些自己開公司,有些是普通的上班族,有些是大學生,更有很多有妻有子有家庭……
通過小米,沈快雪認識了其他的誌願者,他們中間有老師、有律師、有公務人員,也有普通的打工者、上班族。
他們不缺乏專業知識,不缺乏幹勁、愛心和正義感、責任感,但他們缺乏經費。
沈快雪通過代購店,將存折裏的功德換成了錢,然後悄悄地捐贈給了這個公益組織。
“快雪姐姐快躲啊!”
“抓到你了——”
兒童之家的後院裏,沈快雪和孩子們一起玩,有時候會和孩子們在雪地裏打滾,有時候會被砸得滿頭都是雪,但卻笑得像一整個美好的夏日午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