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比起死亡，長時間的折磨是更好的報複。
喬建斌朝身後揮了揮手，手下也拎了一個麻袋出來。麻袋扭曲著，顯然裏麵裝著一個正在掙紮的人。
應該是最初買下喬建武的人販子。
喬建斌又揮了揮手，手下會意，兩個人走到山崖邊上，合力抬起麻袋，將其朝著山下丟了下去。
四周靜謐，能聽到麻袋中人壓抑的呼喊聲。
麻袋落到了山石之上，發出沉重的悶響，然後又被彈起，徑直落了下來。
下方是一灣深潭，麻袋墜落激起的水花濺到了沈快雪的臉上，她下意識地抬手去擋，再睜眼時，隻見水潭漣漪平息，麻袋已經沉入了水底。
“嗚嗚嗚——”喬江認出了喬建斌，知道自己的下場也會像麻袋裏的人一樣，於是死命的掙紮，甚至蹭到沈快雪的腳邊，向她求救。
“瑋琛呢？”沈快雪顧不上其他人了，到現在她都沒有看見原瑋琛，她的心一直提著。
“我隻說會讓他活命，可沒說帶他來見你。”喬建斌說話的時候，身邊的黑夾克男人已經舉起了槍。
他對準的不是沈快雪，也不是喬江，而是水廠市場四周的雜草堆。
他事先在這裏埋下了炸藥，整個左水垵都會爆炸燃燒，沈快雪的快艇已經被他弄沉，他們跑不掉。
沈快雪沉默著，似乎並不擔心喬建斌會下令開槍。
喬建斌看著她，“你還有什麼要說的？”
沈快雪指了指喬江，“他有一百二十多斤，從碼頭到這裏雖然不遠，但是山坡下坡可一點也不好走，我是怎麼把他扛過來的？而且你不奇怪我是怎麼找到他的嗎，比你用存折還快？”
喬建斌變色。
沈快雪接著說，“你開槍吧，我和他都會死，不過還有一個人陪我們。”
喬建斌麵色鐵青。
“住手吧建斌！”喬建武從沈快雪身後走出來，“住手吧，不要再害人了。”
沒想到自己的哥哥會倒戈，喬建斌的瞳孔收緊，低吼道，“我不是在害人，我是在救人！他們都罪有應得，他們活在世上，就會不斷地有人受害，我除掉他們是在救人！”
喬建武十分懊悔，“……都是我的錯，我不該把存折的秘密告訴你，更不該讓你用它。”
喬建斌卻更加自得，“這是天意，是上天讓我除惡揚善。”
喬建武走上前，擋在喬江麵前，“他是我們的爹，你不能殺他。”
“他從來沒有把我們當成他的兒子！”喬建斌奪過來黑夾克男人手裏的槍，對準了喬建武，“你讓開，現在馬上上山來，否則你的下場會和他們一樣。”
喬建武一動不動，“你開槍吧。”
喬建斌點了點頭，眼神如刀般鋒利。
沈快雪看著他收緊手指，扣下扳機。
槍口卻在最後一刻對準了自己。
子彈近在咫尺，她來不及反應，來不及閃躲。
有人從側麵衝出來，抱緊她，撲倒在地。
槍膛內，撞針擊發底火，瞬間產生高溫高熱，彈頭推出槍口，在空氣中激出無形氣浪。
熱浪之中，沈快雪看見的，是原瑋琛溫柔冷靜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