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酒入愁腸愁更愁(1 / 3)

天黑下來後,雪越下越大,鵝毛大雪傾天而降,很快就織成了一張無邊際的白色毛毯向h市撲麵而來,不過一會兒功夫,已經把這座城掩藏其中。

路上往家疾奔的車輛,往日聽著刺耳的鳴笛,在這一刻都像是被消聲了,大雪的神奇就在於此,悄悄地化一切於無聲。

念珠站在窗前,從樓上往外看,那層玻璃將她與外麵席天卷地的飛雪隔離,樓下的路燈發出橙黃色耀眼的光芒,地上的雪借著這光熠熠生輝,半空的雪迎著這光揮灑如金,她看著窗外種種,覺得這些離她是那麼近,可中間似乎又橫著一層她所觸及不到的遠。

她常常沉迷於下雪時的靜謐中長時間的不自知,就像現在一樣,不過這期間她還通過兩次電話,一次打出去,一次接進來。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看到樓下駛進來一輛再熟悉不過的寶藍色車子,念珠理理思緒,轉身打算去開門。

不消片刻,有一女名曰南蘭,心急火燎地破門而入,她麻利地關門、換鞋,進屋,笑得一臉璀璨,隨意地打量了一眼走過來迎她的念珠,然後賞了她一個大大的熊抱。

南蘭那張明豔動人的臉上掛著一貫的恣意與不羈,她誇張地佯裝出一幅不可思議的樣子,驚訝道:“真是稀了個奇,我們改邪歸正了許久的念珠,竟然又主動跟我約起酒來!好麼,我打電話純粹是想在下雪的時候禮貌性地慰問你一下,誰知道還要賠進來一瓶珍藏了大半年的拉菲美酒,早知道這通電話就…嗯呃…還是要打的!”即使哪天她被念珠坑死了,那也是她心甘情願的!

南蘭說著走進來,彎腰把懷裏揣著的紅酒放在茶幾上,就近一屁股倒向沙發,開始利落地脫外套,嘴上也不閑著,一遍又一遍矯情地喊著,“心肝兒疼!”

念珠也在一旁坐下來,她對南蘭的抱怨熟視無睹,隻賜她兩字:“德行”,便埋頭於茶幾下麵的抽屜裏,去尋找許久未見的開瓶器。

“怎麼今天沒去接妮妮放學啊?”南蘭把外套放一邊,說著起身,熟門熟路地去取醒酒器和酒杯。

“我剛打過電話,她已經被校車送回家了,剛才還在吃飯,現在應該正陪景珊呢吧!”念珠回道。

南蘭把取來的器皿和一些零食放在念珠旁邊,趁機又伸著頭打量了她幾眼,“怎麼啦,看你一臉抑鬱,這仲景珅大才子出差才幾天,你不會就想他了吧?夠出息的啊!他對你再好,也比不得我們多年以來的基友情深吧,我可沒見過你這樣對我哦!”南蘭酸酸地開口,一雙靈動的眸子直盯著念珠,見她已經把紅酒打開,她伸手奪過酒瓶,接著她的動作,動作嫻熟地把紅酒緩緩倒入醒酒器。

剛才通電話的時候,她就感覺念珠今天不對勁兒,雖然她猜不出發生了什麼事,但是今天的念珠與平常太不一樣。曾經飲酒成性的她,自從開啟這段新的生活後,已經很長時間不曾碰過酒了,可今天竟然主動跟她說讓她來的時候帶瓶酒,這樣的念珠絕對有問題。

紅酒被南蘭奪去,念珠手上猛地一空,心裏也跟著一空,她回過神兒來,收回空空的雙手,在一旁的沙發上坐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茶幾邊緣的那支天藍色保溫杯發愣,過了很久才開口:“我今天碰到他了。”

“他?哪個他,誰啊?”南蘭聞聲抬頭,一臉詫異。

不過很快,她好像忽然想到了什麼,忙停下手中動作來到念珠身邊坐下,有些緊張地盯著她,“難不成是他,那個當初把你害得心力交瘁,差點兒賠了命的人。”念珠今天怪異的言行,與幾年前離開那座城市來到她身邊時的樣子很像,估計也隻有這件事,能把她變成這副低鬱憂傷的模樣。

“什麼啊?”念珠覺得南蘭說得太誇張。

“什麼…什麼?你丫的當初可是我從飛機場抬···,呸,呸,呸,扛出來的!我到現在都沒想明白,當年那個飛機上的乘務員是不是都瞎啊,看見你那個樣子,不打120送你去醫院,還敢讓你坐飛機!”一提起當年這件事,南蘭就莫名火大,此刻見念珠滿臉不在意,她心裏更是氣憤,哪裏還有心思去想自己剛剛脫口而出的扛和抬有什麼分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