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若不相欠,何以相念(1 / 3)

念珠頭冒冷汗,身抖如篩,整個人在床上蜷縮成一團,腹部傳來得陣陣絞痛,幾乎讓她無法招架。或蜷縮著,或坐起來,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疼痛感絲毫不見減輕。

不知不覺間,她忽然從床上翻了下來,裹著被子倚在床邊痛苦地呻吟著,蒼白的臉上冷汗淋漓,兩片唇瓣已經被她咬破了,蔓延開斑斑血跡。

明澈奪門而進的時候看到的正是這驚心的一幕,他三兩步快速走到念珠身邊,來不及細問什麼,就要帶她去醫院。

“不,我不要…不要去醫院,我不要去。”念珠氣若遊絲,幾乎發不出聲音,唯有拚命地搖頭,明澈在一旁看得清楚,她的身體雖然脆弱不堪,可眼睛裏卻透著堅決,絕不是他強行帶她去醫院就去得的。

明澈俯下身子又靠近些,想問她到底是哪裏不舒服,不經意間瞥到床角散落的一包女性用品,他瞬間明白過來,明亮而堅毅的眸子裏流露出幾分柔光,在遙遠如隔世的記憶裏,他還記得,每月的那幾天她最是碰不得冷的東西。

“身體不舒服,為什麼還要喝那些酒?”明澈一句話脫口而出,而後才感覺有些欠思量。

念珠微微抬起頭,痛苦的雙眸聚集起一層水霧,她看不清明澈,緊咬著的下唇漸漸鬆開,輕輕吐納一口氣,極固執地開口:“明總裁親自敬酒,卑微我等,豈有不喝之理。”

名澈聞言臉色冷凝,怒極反笑,“嗬,是嗎?可是這卑微二字,除了顯出你的淺薄無知,並不能彰顯你有幾分自知之明。”

腹部傳來得又一波絞痛很快散播開來,攪得念珠整個身體像抽筋一樣,疼得快要窒息,“啊”,她痛苦地把頭埋在被子裏,忍不住喊出聲。薄弱的身子順著床沿一點點往下滑,就快要滑落到地上的時候,明澈長臂一揮把她撈起,緊緊抱在懷裏。

他把她放回床上,給她蓋好被子後轉身離開臥室,四處翻找,可幸找到了一個熱水袋,他灌了滿滿一袋熱水,又匆忙來到她的身邊。

他側躺在床邊,把蜷縮成一團的念珠小心地抱在懷裏,寬大的手掌捧著那支熱水袋,緊貼到她的腹部。

強烈的疼痛感幾乎淹沒了念珠的意識,她無力地倚在明澈肩頭,任由時間滴滴答答地流逝。慢慢地,腹部傳來一股灼熱感,使她稍微感覺舒服了一些,大腦也漸漸清醒過來。

發覺自己正躺在明澈懷裏,她想要起身,可或許明澈抱得太緊,或許是她自己實在太虛弱,她的掙紮九牛一毛,毫無作用。

好似有什麼東西觸動了她心底最深的那處柔軟,隱忍了許久的淚水在一瞬間奪眶而出,揮灑如雨,一發不可收拾。

那年,因為他是柳江師兄的朋友,她得以與他相識,後來,更被柳江師兄拉著和他們一起吃過一頓飯,她和他都是很少話的人,那時並不相熟,直到後麵靜和寺的偶遇,他們才真正熟悉起來。

適逢佳節,柳江師兄天天被家人捆綁著四處走親訪友,見不著人影,明澈在s市沒有其他熟識的人,就經常到她的樓下來找她,兩個落寞的異鄉客湊在一起,那個春節變得不再那麼寂寥。

幾次下來,兩人相互更熟了些,有次她問他,“你怎麼總是到樓下了才通知我,每次都跟打突擊一樣,讓人措手不及。”

他一臉無賴,聳肩一笑,道:“因為這樣你就盛情難卻,不好意思拒絕我邀你出遊的良苦用心了啊!”

寒冬臘月,積雪累累,外麵冷得哈氣成冰,她跟他客氣,“要不要到樓上坐坐,喝杯熱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