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惜若躺在一堆秸稈上,正閉眼假寐,忽覺腳步聲近在耳畔,等到那個送飯之人剛剛放下她的那份之時,她便立即睜開眼,疾如閃電般的側過身,一把抓住那人的手臂,而後使出渾身的勁往裏一拽。
那人怕是還沒反應過來,在不知情的情況下,就已莫名被人往前拽去,眼瞅著眼前便是鐵牢,卻也來不及阻止,隻好任憑腦袋朝鐵柱猛地撞了上去。
隻聽一聲悶響,她知自己此時氣力並不大,也就不再關心那可憐的人是否被撞得腦震蕩了,反正死不了就是。而她現在得盡快取得牢門鑰匙才是正道。於是,她即刻伸長了手,往他身上摸索而去。
然而,當她剛觸到那把冷冰冰的鑰匙之時,一聲大叫卻霎時毀了一切計劃:“喂,阿福!你怎麼了?”又一人跑了過來,“你怎麼躺在這兒了?你不是應該在送飯的嗎?沒事吧你……”
林惜若一聽那大叫,便立馬縮回了手,即刻臥倒,翻滾至角落,繼續假寐。第一回合,大敗。
遊戲是嗎?那她還就奉陪到底了!她定要讓他名譽掃地!不,他這麼個惡人如何能稱名譽?該是臭名遠揚才對!
幾日後。她捧起碗筷,盯著碗中的飯菜,今日的午膳乃是久違的紅燒肉,雖然隻有兩塊,但已十分奢侈。她注視著碗中之物,良久。咽了咽口水,雖然很想吃,但還是始終幹瞅著。
畢竟她的胃早已壞得徹底,別說腸胃潰爛,就是錯位之傷,也實屬難以複原。而咽下食物,不論是何,對她來說皆是一種極大的折磨,更別提這難以消化的紅燒肉了。
可她盯了許久,終於還是夾起了一塊。看著其中半塊肥得流油的紅燒肉,為難之色騰地爬上了眉梢,腦海裏忽的浮現出劊子張每日給她送燴肉的情景。
那大碗大碗的燴肉,皆要佯作興高采烈的吃完,她雖沒能證實他給她吃的究竟是豬肉還是人肉,但不管怎樣,她的心中卻始終過不去這道坎。看著雙筷間同為肉的東東,不禁一陣反胃。
卻還是忍住了,她屏住呼吸,封閉五官,將肉迅速塞進了自己嘴裏。不敢讓其在舌尖多停留片刻,她便立即皺眉咽下。
沒多久,胃裏果然開始泛酸,翻江倒海般,白浪滔天,朝她勢如破竹般的席卷而來。她捂著肚子,身子拚命的往下墜,終於僵硬倒地,在地上難受得翻滾起來。
“啊啊——”她立即湊到牢門前,不成調的朝牢外喊著。見許久沒有回應,她便立馬伸出手去,夠那飯碗,舉高,往外使勁摔下。隻聽“啪”的一聲脆響,碎片在空中一躍而起,之後猛然落下,濺起一圈漣漪。
終於,盼來了人。於是,林惜若一把拽住那人腳踝,用喑啞的聲音急忙求救。見那人仍有猶豫之色,她便順勢將胃裏之物包括胃酸統統吐了出來,以示自己並未作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