獄卒們尋了許久,卻仍是未果,雖然一個大活人憑空消失,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但他們願意相信她已然逃出。
而範公子也甚是奇怪,連著幾日都沒有任何舉措,既沒有處罰他們,也沒有給他們下達命令,而他們又不敢擅自停止搜尋,隻好每日裝模作樣的再巡查一番。
一連好幾日,都沒有動靜,貓捉老鼠的遊戲好像瞬間變為了冷戰。林惜若緊了緊衣袍,將身子縮成一團。整夜整夜的待在這個陰冷的地道裏,春寒料峭,夜裏更是越發的冷。
她不敢輕易行動,尤其是在摸不清範公子想法的情況下,她決不能隨便出去,若是不慎一著走錯,那便是滿盤皆輸。可寒意侵骨,意識逐漸消退,再等下去,她怕是要被凍死在這了。
再等一日,明晚便行動。是輸是贏,在此一舉。
“範公子,這已是第七日了。”
“是嗎?都已經七日了麼?”他似是自言自語著,“她若當真躲了起來,怕也早就渴死餓死了吧。也罷,告訴他們,不用再搜了,她怕是已經逃出去了。”
“是。”
林惜若維持著最後一點意識,疲憊不堪的撐著自己的眼皮。她掏出匕首,顫抖著刺入大腿,大腦瞬間警醒,她咬住手指,忍著疼痛不讓自己吱聲。
終於,夜幕降臨,月色清冷。她緩緩的移動身軀,往前爬去。盡量放輕腳步,讓鏈條的聲音降到最低,她總算如願抵達了大門口。這場遊戲,她是贏家。
她將手放在大門上,眼瞅著就要離開這裏了,就要重獲自由了,可她使勁往裏拉,竟是怎麼也拉不開!怎麼會……怎麼會變成這樣?她都已經到這了,難道還要在這最後一哆嗦上敗下來嗎?!
忽然,一股強大的力量攬上她的腰肢,猛地一拽,她便立即被騰空帶起,隨後在離大門十米開外的地方摔了下來。她掙紮著站起身來,回頭一看,大驚失色。範公子……他如何會在此?他不是相信她已然逃出了麼?難道說……
嘴角一勾,苦笑。“薑還是老的辣”,她終於還是騙不過,終於還是逃不過,隻是,白白苦了那些無辜之人,終究是被她所累。
眼前銀光一閃,他腰間軟劍便已緊纏她的右腿,隻聽“哢嚓”一聲,極為清脆的在靜寂的空中回蕩開來。
林惜若緊咬唇瓣,扶著牆,拖著血肉模糊的右腿,一點一點的往前挪去。忽的,背後又是一涼,那條銀蛇再次纏上左腿,猛地撕扯,承受全身重量的左腿驀然一軟,身子騰空一般,飄然墜落。
範公子悠然下樓,抬眼瞧上她的慘烈模樣,嘴角上翹,“哼”的一聲從鼻端悄然傳出,分外刺耳。
她俯在地上,雙腿拖遝在地,露出兩個深紅窟窿來。那兩劍竟是這般迅疾狠戾,膝蓋骨瞬間粉碎,雙腿再動不得了。
看著她死死的趴著,許久沒了動靜,雙手抱胸,視線稍移,範公子昂頭道:“還以為你會有什麼不同呢?果然,都一樣,這麼快就不行了。哼,看來我還真是高看你了。真沒意思,早知如此,我還不如早早把你抓住,然後回去睡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