枉她還一直在為冷子卿開脫,一直期盼著與師父的重逢,甚至還擔心他會不會因為她的長久失蹤而坐立不安……嗬,一切皆夢,夢醒獨留一個眾叛親離的下場。
她林惜若,何德何能?竟敢汙了“煞女”一詞,竟敢勞煩第一仙人的冷子卿為了抓她而焦灼不已,竟敢勞煩仙界眾弟子齊現仙界入口,卻隻為將她逮捕!
林惜若癱坐在大樹旁邊,不由得在心裏暗笑道:“我終究是比不上師父師母的親生之子的,此乃人之常情,我又何必糾結?也好也好,反正我欠冷青空的,也著實太多,拿我這條賤命換得他一生清白名譽,倒也沒什麼不值得的……”
林惜若正苦笑著,卻忽聽林中傳來一陣輕快的笑聲,四麵八方的,竟是讓人辨不清聲音來源。
猛然間,似有一陣清風拂過,明明已是盛夏時分,暑熱難耐,卻仍有幾瓣桃花如雨飄灑,輕柔旋舞,芳華依舊。剛才還是晴空萬裏,刹那間天地便已被粉色染就,柔美花瓣淩空翻飛、起舞,小雨潤物,帶來些許清涼。
奇香入鼻,轉眼間那人便已然來到麵前。
若是按照在蠻荒所遇占卜之人的話來看,僅憑這股奇香,她便能知來人是誰。她緩緩抬眸,果然不假。
一身單薄紅衫,流光溢彩,輕掩著那修長身軀,衣隨清風微起,映襯出一張完美玉臉,在雙眸中熠熠生輝,所到之處開盡百花,繽紛爭豔,不見素淨,隻餘華美,華美又不乏妖冶。
十指纖纖,長發輕束,魅惑卻又不失剛氣,世間眾多男子,再無一人能襯得下這襲紅衣了。來人不是冶墨魂,又能是誰?
隻聽他逐漸斂起輕笑,道:“這位姑娘,你若是這樣想,可就錯了。”但見他右手怡然自得的揮著畫扇,清風撩起他的發絲,這張臉真真比女子還美。
林惜若望上他的雙眸,不免詫異,她的隔音傳語之術若不是得她允許,他人又怎能聽得她所說內容?不過這想法很快便隨風消散了,立於麵前之人,可是冶墨魂哪!又有什麼是他辦不到的?
“哦?那你倒不妨說來聽聽。”不知為何,此時的她居然還能對什麼事起了興趣,這一點恐怕也隻有他能辦到了吧。可她自己卻不甚了解,隻當是熟人相見,隻因他總是陰晴不定,令人捉摸不透,即便是到了如今,她依舊不知他究竟是敵是友。
冶墨魂淡笑一聲,儀態悠然著應道:“以己之身,還彼之名,你自當做了好事,還了人情,但你又是否想過對方的感受?他若隻是一心為你,你如此做,便是辜負了他的一番心血。”
他頓了頓,忽然收扇,置於手心,稍稍彎腰垂眉,魅笑著道:“你覺得我說得對嗎?小若若。”
剛剛垂頭沉思的林惜若驀地抬頭,直直的對上他笑意濃濃的眼眸,身子微顫,清風撩起擋在眼前的麵紗,露出下顎處的幾道猙獰疤痕來。
還未等她從他的話中驚醒,她便已被一雙纖長玉手緊緊握住雙臂。刹那間,麵前那人已蹲下身,離自己僅有咫尺之距。雙瞳大亮,死死的盯著她,似是要將她看個通透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