刹那間,周身竹葉在瞬間變為千萬利刃,旋舞著往四麵八方飛速射去。她長發飄揚,輕紗曼舞,身體裏有股莫名的力量,在不斷的上湧,似是終於與自己原有的力量融合了。
林惜若腳步輕盈的落了下來,帶起的清風卷起地上竹葉,在夏日的光輝中,透著一絲涼薄。她詫異的望著自己的雙手,不由得愣住,驚恐望著的,仿佛並不是自己的手,而是一雙陌生到可怕的手。
明明還是那雙手,卻已然有了不同,胸前玉石越發的紅豔,血絲猛漲,似是在吞噬原有的碧色。她心下一慌,腳步便有些不穩,隨著身子的後傾,連連往後跌去。終於,她跌坐下來,眼中驚惶卻依舊,絲毫不減。
怔了許久,她又忽然咧開了嘴,大笑起來。睜圓的眸中依然泛著水光,流轉著悚然的心緒。一陣陡然戰栗,席卷全身,她不住的顫抖,大笑,似是要將心間一切苦痛都付諸其中。
沒想到,她竟是成了自己最不願成為的人,真真是命運弄人,可笑至極啊!
原來,一切都是真的,他們原來說的都沒錯,她天生就是煞女,天生就是要來禍害六界的!
她感覺到了,身體裏流淌的那股力量,源於何處,也隻有那一種解釋。冶墨魂煞費苦心想要尋找的縛地盤,費盡心機想要複活的魔神,如今都近在眼前。
嗬,嗬嗬嗬……她還在念著自己沒殺冶墨魂的罪過,還在擔憂著魔神出世,會是怎樣的不可一世?又會有怎樣慘烈的鬥爭?可誰知,到頭來,她最懼怕的,這六界最邪惡的力量,竟會在她的身上!這是如何的嘲弄,如何的意味?
老天真真是幫了個大忙,她再也用不著費口舌解釋了,懷璧之罪,僅僅是這懷璧之罪,她便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
冶墨魂還真是白白費了力氣,他肯定怎麼也想不到,那縛地盤早已被白以峰化作一塊玉石,更猜不到,這魔神的力量竟會在一個小姑娘的體內。嗬嗬,白以峰藏得還真夠深的,隻是要她怎麼辦?他是想犧牲她來保全玉石麼?
他怕是知道吧,魔神的出世勢不可擋,便想著盡量推延,於是臨終遺言讓她天天戴著玉石,用她來壓製魔的力量,他是不是太高瞧她了?她一個女孩,能有多大的本事?還是說他堅信,她即使擁有了這等力量,也不會用來傷害六界生靈?
他可真是看得起她!可他將她的名聲她的尊嚴置於何地?擅自做主,便讓她這般麵對萬夫責難,要她一人如何承受得了?
碧色代表神的力量,血色代表魔的力量,而如今血色逐漸蓋過碧色,想來,也快了。嗬,快與不快,與她何幹?要真是如此,她還不如與魔神來個玉石俱焚!也好了了此番屈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