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匆匆的趕回自己所住的小院裏,王羽卻發現他的老爹不在家。
他鬆了一口氣,以他目前的處境,他還沒有做好麵對父親的準備。
他的父親從小教育他,寧做那桀驁的雄鷹,碎屍於雲雷之中,也不偏安一隅,如螻蟻般苟活一世。
他的父親隨他一起來到王氏宗族,在小鎮他的父親是農夫出身,但來到宗族,不知因何緣故竟然能給一位丹藥師做助手,他對此敬佩不已。
幾年來,他習武所需的各種丹藥,皆是由他父親提供的,在修煉資源上,他從來沒有緊缺過。
他的父親筋脈盡碎,不能修武,但為人瀟灑大方,在家族裏混的有模有樣。
他的父親四十來歲,頭花發白,但他認為,他的父親很英俊。
他有這樣的父親,令他感到自豪。他的父親是他的榜樣,是他動力的源泉。
他,絕不能讓他父親失望!
院落的大門吱呀一聲打開了,一個頭發花白,衣衫肮髒,渾身臭汗的中年人走了進來。
他氣喘籲籲的蹲在地上,佝僂的後背上方方正正一大片白灰,顯然是個麻袋印子,這位中年方才應該幹過重活,甚至扛過麻布包,而這,正是王羽的父親,王傳雄。
院牆角落處有個草垛,王傳雄急匆匆的跑到草垛前刨出一個布包裹,打開包裹,裏麵郝然是一身錦緞長袍,幹淨而又體麵。
他小心翼翼的環顧四周,確定無人,這才飛快的脫下髒衣服,換上錦袍。
“爹,你回來了。”王羽從家中走出,隨即看到怪異的一幕,便問:“爹,你偷偷摸摸幹什麼呢?”
王傳雄老臉一紅,神情尷尬至極。
卻在此時,門外惡聲惡氣的謾罵傳來,一個衣著華貴,體態臃腫的中年人破門而入。
“王傳雄,你個窮鬼,欠我的銀子什麼時候還?”中年人踢了王傳雄一腳,戲謔道:“喲嗬,沒想到你還有一身值錢的衣服,怎麼?扮富啊?”
“你,你住嘴。”王傳雄麵色難堪的求著中年人,又扭頭看著愣在原地的王羽。
“呦嗬,這不是王羽嗎,你爸從我那兒賒欠的丹藥,恐怕都是給你吃了吧?”
“賒欠丹藥……”王羽身軀一震,如遭晴天霹靂,“爹,你騙我……”
中年商人輕蔑瞪著王羽,“小子,你可能還不知道吧,你爹一天幹九份工,全是體力活,在我那商號裏號稱‘鐵人’。他賺的錢,都兌換成了丹藥給你吃了。他人窮,銀子不夠,還非得求我賒欠,到現在還欠我五百兩銀子沒還呢。聽你爹說你怎樣怎樣的天才,用不了多久就會進入內族,成為家族重點培養的精英,我特麼差點就信了。”
中年人錘了王羽一拳,王羽被震的一個趔趄,惹得中年人哈哈大笑。
“連我一拳都擋不住,就這慫樣,會是天才?我看你爹是癡心妄想!”
“你!”王羽氣結,拳頭攥的格吧格吧響。
中年商人翻個白眼,威脅道:“別忘了,我的商號是家族的產業,你們欠我錢,就是欠家族的錢,你要是欠錢不還,那我有理由狀告你們!讓家族廢了你們!”
“給個期限,我把錢湊齊。”王羽麵色森冷,一字一句從牙縫擠出。
“好。”中年商人豎起大拇指,“算你小子爽快,我給你三天時間。”
中年人大袖一甩,揚長而去。
王傳雄站在王羽身旁,長籲短歎,“兒啊,三天時間我們上哪兒湊那麼多銀子啊。”
“這事不用你操心,我自己想辦法。”王羽看著地上的一堆錦袍,心中百味陳雜,不由暗罵,“我真是個笨蛋啊,老爹,你欺騙了我幾年,這幾年,你都是這麼辛苦,還要每天在我麵前佯裝瀟灑,我真的,愧對你……”
“兒啊,都是老爹無能,要是當年我的經脈沒有被廢,如今早已踏入天域,也不至於讓你和你娘分離。”